“想给裴宴西回电话?”
楚奉尧开口,嗓音异常沙哑,眉头也拧在一起,看起来是真的很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想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我耐心解释,望着他因为高烧发红的脸颊,我挣开他的手,将手机从他裤子口袋拿了出来。
在他的注视下,我拨通了医生的号码。
仅仅十分钟,医生就赶了过来,他叫徐成,在陆家工作了近二十年,爷爷生前很信任他。
徐成给楚奉尧量了体温后,又仔细地检查了其他地方。
“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
他拉开被子,取出一把绷带剪刀,沿着楚奉尧衬衫中间一点点剪开,直到露出背后所有肌肤。
看清楚奉尧的伤口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伤口不仅没有分毫复原的痕迹,反而更加青肿,隐隐还往外冒着血丝。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情绪,我下意识抬手摸了上去,徐成适时地拦住了我,他脸上透着不忍,摇头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伤口进水感染所致。”
我抿紧了唇,想起刚才把楚奉尧拖到床上,他别扭翻身的样子,这些伤,得多痛。
徐成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盒药和两瓶药膏,仔细地在上面写好用药次数和方法,又交代了我一遍。
“这是内服药,一天三次。外敷的红瓶少量多次涂抹,但一天不要超过十次,白瓶只需要涂抹一次。”
他又递给我几片退烧贴和酒精,“先降温,他能舒服些,如果夜里温度还在升高,你可以给他物理降温,用酒精涂抹。”
我认真记下,将徐成送出别墅前,他提醒口服药等明天再吃,怕酒精会使药物的疗效降低,达不到预期治疗效果。
返回房间,我用棉签沾上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楚奉尧的伤口上,内心却像被什么揪了一下隐隐作痛,或许是因为愧疚,如果不是下海救我,不至于变成这样。
在我仔细涂药时,手腕被楚奉尧滚烫的手心握住,他似笑非笑地问我,“你也知道愧疚?”
心思被看穿,我摇头,故作洒脱地否认,“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
此刻我才回过神,看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床单上,晕开了一圈圈小点。
我僵硬地抬起手臂,一顿乱擦,默了默,我扫开了他的手,回,“是这个药膏气味太重,熏得眼睛酸痛。”
但楚奉尧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神有些轻微的波动,毫不留情面地揭穿,“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说谎话,如果真的觉得愧疚,以后就少做些让我费神的事。”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我稍稍侧开脸,避开他那双能看透我一切的目光。
“小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绅士不该当面拆穿别人的谎言。”
话音落下,楚奉尧轻呵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或许是真的很不舒服,我和楚奉尧间,甚少有那么平和相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