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立,楚奉尧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漆黑的眸中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我。
“说完了?”他一根根拔开我的手指,“陆之遥,如果你的想法一直那么单纯,那你永远都不会进步,他本人都承认了,你又拿什么提他担保?一套西装,证明不了什么。”
他语气薄凉,话里面透着浓浓的讥讽,感觉在他眼里,我是那么可笑又愚蠢。
“还是,你演戏演到动真情了?认为自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能保住那个杀人犯?”
我尽量平复下自已的情绪,整理思路,我内心只希望找出真正害我的人,何来对萧燃星动真情?再者,楚奉尧最清楚我的心意,这么说,无非是想挖苦我。
“小叔,我只是担心凶手逍遥法外,萧燃星只是被利用……”
话还没说完,楚奉尧直接捂住礼我的嘴,空出的手桎梏住我的腰,“陆之遥,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
“唔……”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半推半抱,把我带回了病房。
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我不悦地瞪着他。
滚了滚喉咙,我双唇微张,楚奉尧忽地将手间力道加重,那滋味简直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一般,疼得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
我恶狠狠地推了楚奉尧一下,他仍不松开,我们一起倒在了病床上,他背后的伤应该还没好,被我这么一压,他眉头聚拢,薄唇紧抿。
在他冰冷没有感情的眸子注视下,我平静地说,“是你先动手的,我们扯平了。”
“扯平?”
楚奉尧倏地勾起唇角,胸膛颤动了几下,彷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话。
“陆之遥,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扯平?”
他这么问我,我也认真思考。
从当年他掉包我送的礼物开始,他就像把我踩在脚下的掌控者,摸清了我所有情愫,拿捏我的软肋,站在最高点,轻而易举地嘲笑我。
“我说不能。”我说得云淡风轻,只有我知道自已内心早已溃不成军,“楚奉尧,是你欠我的。”
楚奉尧神色难得有一霎那的怔愣,他收回了手,撑着床面坐起了身,背对着我,声线森冷无比。
“陆之遥,我欠你什么?”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不带一丝疑惑地叙述,他根本不在意我的答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嘴边泛起苦涩,我趴在床上,上面还有他的温度,真实又疏离。
我故作轻松地回,“陆家养了你十年,你没机会报答爷爷和父亲,所以,你欠陆家的养育栽培之恩。”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声音也变得发闷,“这份恩情,我有资格替他们享受。”
半响,我听见楚奉尧低低地哼笑声,“是吗——”他起身,床也跟着一动。
当然不是,但很多话,我说不出口,我相信,他也不想听。
直到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他顺带也把病房的灯关了。
漆黑中,我攥紧手,想哭又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