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遇刺返京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风微微的吹过鬓角,将如墨的黑发吹起。
天有些冷了呢?厚厚的雾气掩住还來不及退下去的星辰,蒙蒙的一片黏黏的就连衣服都有些湿了,远远的能够看见一片又一片连成巨龙的起伏,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极为飘渺。
左尘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还在安安静静的沉睡的极为香甜,白皙的脸庞上还带上了一点苍白的红晕,怕是冷了吧!毕竟一个晚上过去了,马上就要到早上了。
又紧了紧抱在怀中人的衣服,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翻白的兜衣已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被雾气打湿让里面精状的身躯隐隐的能够看得清楚,哈了一口气,看着它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形成半白的水雾,入秋了,这天气果然是冷了一些,回去叫他多添一些衣服才是。
不易察觉的怀中的人动了动,左尘马上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衣服裹得那里不够严实了,却发现那个人细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就如一只欲飞的碟那样翩翩起舞。
他要醒了,原本还挂着幸福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在了唇边,破碎,又要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白皙的脸庞漠然的又将目光转向了遥远的天际,那里已经有一片茫茫的云海被染上了一层淡漠的黄。
即便是沒看向怀中的人儿,左尘也能感觉到他悄悄的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比黑水晶还要透彻的眸子清莹安静的不出一声,如此专注,专注到让那个一直抱着他的人都感觉到周围太过安静了,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你醒了!”左尘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周围的天气太冷的缘故,然后缓缓的低下头,看向那双璀璨的眸子。
“嗯”睿言轻轻的放开一直抱着他脖子的手,有些僵了,从來沒想过可以如此的在别人的怀里如此的眯上一整夜。
抬起手是才发现原來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月牙白的外衫,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件衣服是谁了,漠然的从那个人的怀中走了出來,双脚刚一立地就觉得一凉便是一阵刺痛,便又软软的依偎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你的脚怕是还肿着呢?别逞强了!”
左尘叹了一口气,将他环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人的身材高大了一些,但抱在怀里软软的感觉是这般真实,睿言也沒有在挣扎,那张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漠和疏离。
可是心跳的速度是骗不了人的,两个人心跳的频率一点一点的同步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
“快看,是日出吧!”
睿言慌乱的将目光瞄向了天空,这才一句话就叫两人之间刚刚升起的迤逦瞬间破散了,说了话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沒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低沉,魅惑而又好听。
天边一片晕黄将云海照得通亮,半个卵圆形状的鹅黄一点一点的从云海中露出了头,又是一阵风,只是这次吹起的却是两个人的发角,衣衫也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然而谁都沒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睿言悄悄的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那个半身映在了日光中的人身上,这般清俊秀美的人物,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看着日出云海,心一下子变得满满的,不在空洞起來。
“沒想到这次竟然这般幸运,能够看见如此奇景,倒是托了陛下的福了!”
左尘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有些清冷,整个人迎面站在霞光中,连人都染的发黄,清清冷冷的模样,又变回了那个不爱言语却是诗书满腹的丞相,自然而然的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了一尺之外。
听见他的话睿言淡淡的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听见他这么生疏的口气,这么疏离的言语,便轻声开口道:“沒有外人在的时候可以不必那么生疏的称呼我,看看,就连我自己不也是这么自然么,何必那么拘束,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和我说什么随遇而安么!”
左尘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灵敏的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长了张唇最后又阖上了,将目光看向天际,可惜说话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太阳已经升上了高空,云海也恢复成了原來的颜色,弥漫在层层的山体之间。
到底还是结束了,竟然这般的快,还沒有來得及看全开始,转过头去看见的也是睿言一脸惋惜的表情。
“主上,可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一个很不识趣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互相凝视的视线,睿言刚转过身去身子又是一软,差点沒栽倒在地,脚下是一阵阵刺痛,搞什么?这个时候倒是疼起來沒完了。
一边的银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了自己的主子身上,也沒发现两个人的尴尬,抱着睿言的胳膊就开始讲述自己一晚上的辛酸历史,可算是找到了自家的主子了,不然回去肯定要被那哥几个掐死的。
想他昨天晚上也是很幸苦的好不好,自从发现自己家的主子不见了了以后,他就顺着他们消失的那条路走了过去,掉了三次石坑磕的一身青青紫紫的不说,后來还遇见了一匹跌了腿的狼,也不知道是饿了多长时间了,看着他的眼睛都放绿光啊!追了他大半个晚上,终于不小心的滚下了山坡不知道死了沒有。
睿言不着痕迹的想要睁开他,可是无奈脚上用不上來力气,要不然说什么也得一脚给他蹬下去,一边的左尘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无声的笑了,其实一切从新來过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遭吧!
最后是一只鸽子解救了睿言的命运,将手上的衣服还给了左尘,睿言径自从背包里边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摊子,铺在了地上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银狼从鸽子腿处卸下來的密折子。
左尘和银狼都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面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异常的凝重,想來必然是什么紧急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再睿言想要出來歇息的时间里送过來,也不知道信上面说了什么?睿言的脸色越來越差,左尘在心里悄悄盘算着是不是哪个地方又发了蝗灾,还是京城的祥瑞亲王又犯虎烧了哪个宗庙了。
睿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就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的将米黄色的信纸掷到了地上,黑色深邃的眼冷冽的看了一眼银狼,吓得银狼打了个趔趄,冷声道:“银狼,现在立刻背我下山,我们马上备马回京,契丹人现在胆子是越來越大了,就连朕在意的人都敢伤了,这次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银狼背起睿言就转身快步的往山下走,回头看见左尘还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好气的去哀求道:“我的好大爷,您能不能别想着那些有的沒得了,这泰山的日出您也看见了,赶快跟着我们回吧!要不然一会儿主子又该着急的回头找您了!”
左尘冷漠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恩了一声,也沒在意睿言看过來那带着探询的目光,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睿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是着急便催促银狼道:“算了,先走吧!他八成还是留恋这的美景,回头他自然会跟上來的,我们先走吧!”
银狼也就沒有再说什么?转身背着睿言快速的下山去了。
带他们走后,左尘才不可抑制着颤抖的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密函,其实也沒些什么?不过使用一些颜色甚为鲜艳的朱砂标出了一些事情,一些可重要可不重要的事情,果然还是得看对谁而言。
从他们一步一步走上着泰山开始左尘就知道着他们注定是要分离的,只是沒想到上天连七天的时间都觉得多余,这么快就让他们在这山顶分开了,他的身体就像是冻僵了一样,连血液都不能够流动。
不知道自己在这山巅上站了多久,他终于垂下了手,泛黄的纸张顺着风飘下了山崖,上面赫然使用红色的小楷写出的几个字,凌云将军遇险被刺,现在下落不明。
用轻功快速的下山找到了那个他们之前住过的山洞,顺利的进入到里面时发现银狼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睿言静坐在石椅上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沒问他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回來,只是敛下眼睑,淡淡的吩咐了银狼一句道:“人回來了,我们准备出发吧!马车预备好了么!”
“已经都齐备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我们走吧!”睿言也沒看向左尘,可是是人都能听出來他在征询左尘的意见。
左尘只是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清冷的说:“那就走吧!”
说完也不等银狼有所动作,就已经上前一把将睿言抱了起來,对着愣住的银狼说:“带路,我出不去!”
银狼看了一眼睿言,见他沒有反对的意思,就转过身去拿起了一边的包袱,带头走在了前面,很快的就出了山洞,两人上了一辆低调的淡黄色的马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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