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听到这话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哥哥害怕,三年了,我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姐姐,就剩下他一个哥哥了,他害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他也害怕万一他出了事,就只能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但我不怕,我想给我爸妈还有我姐姐报仇。”
小孩说着,眼睛里似是有泪意盈睫,但是自已深呼吸几口气,硬是把泪意压下了。
“我们镇以前不是这样的,”小孩说,声音低低的,“以前镇子上人很多的,大家都很好,互相帮助,农忙的时候一起种地,今天你们帮我家,明天我们帮你家,农闲的时候,大家也一起去城里找活干,大家都相处的很好。”
“三年前,有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女子路过我们镇,她说她叫凝梅,她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镇上的人对她都很热情,她说他没地方去,镇上的人甚至找了块空地给她搭了房子,让她安心在这里住下。没过多久,镇子上开始死人了,第一次死的是住的不远的一个大哥哥,那时候他们都说这个大哥哥喜欢那个凝梅,要讨她做老婆,大哥哥死的地方就在离凝梅家不远的地方,听说死状很恐怖,心脏被人活生生的掏走了,就开始有人传说凝梅其实是妖,那个大哥哥就是被她生生挖了心脏吃掉了,尽管凝梅说了很多次不是她,但是没人相信她,镇上的人想赶她走,但是又怕被她伤害,都不敢去,凝梅也没有走,她还在她的小屋子里,平时都不出来,只是偶尔出来采买一些生活用品,即使如此,镇上的人还是很厌恶她,他们不卖给她东西,骂她,拿东西砸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走,也许她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吧。从那以后,我们镇子上的人晚上都不再出门了。”
他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继续说,声音中带一点哽咽:“第二个死的是我姐姐,我姐姐心善,她觉得凝梅生活已经很困难了,经常悄悄的送一些生活物资给她,就是有一次,她出门的时候天刚擦黑,但是一直等到深夜,我姐姐都没有回来,我爹娘和哥哥觉得不对,一起出门寻找,在离凝梅家不远的地方,看到我姐姐的尸体,我姐姐整个人被撕的七零八落的,胸膛哪里被掏空了,心脏没有了,而凝梅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身上染着我姐姐的鲜血,凝梅她唇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我娘一看到我姐姐的身体就晕倒了,我爹赶紧把我娘扛回家,我哥哥像疯了一样冲向凝梅,拿着手上的锄头往凝梅头上砍,但是凝梅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我哥哥就被她定住了,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凝梅跟我们说不是她,可是明明就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后来我哥哥不知道怎么的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姐姐的尸体也被送回来了,爹娘带着我和哥哥把姐姐葬在后山。”
“我们对凝梅充满了仇恨,镇子上的人也一次次找道士,找修士想要收了凝梅,但是都没成功,反而是这道士,这修士死了不少,无一例外,心脏都被挖了,后来镇上的人太害怕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跪在凝梅的院子外面,求她离开我们镇,凝梅一遍遍的跟我们说不是她,但是没人相信了,后来凝梅真的离开镇子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镇子上果然很久没有出现命案了。”
“有些事他不清楚,我告诉你们吧。”之前将我们领进门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突然开口道,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孩子抱在怀里,“凝梅不是自已走的,是镇长带着十几个帮助她的人跪在她面前跟她说,如果她还有点良心就离开我们镇子,要不然我们就集体在她面前抹脖子,凝梅这才离开了镇子,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不要动她的屋子,她说她的屋子里有一口井,她想办法封住了那口井,让我们千万不要碰井上的东西,然后她就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当时凝梅就在我们面前化为一阵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她走以后,镇子上的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对她的恨意让镇子上的人第一时间就砸了她的屋子,填了她说的那口井。”
“果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镇上有一群人去远处做工,回来的有些晚,踩着月色进的镇子,但是他们没能回到家,在镇子口,那一行三十多个人都死了,都被人挖了心脏,尸体横七竖八的丢在镇子口,那里面就有我们的爹娘……”
男子的神色晦暗,声音中充满着懊悔:“本来爹娘说的是活比较多,估计要第二天才能回来,我们都没当回事,毕竟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的,但是没想到就是那一天,村里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人们又开始骂凝梅,再次回到她住过的地方打砸,把那移为平地,但是没有用,村子里还是三五不时的有人死去,无一例外都是被挖了心脏。后来有一个修士经过我们镇子,说这是妖物作孽,他要帮我们除妖,当天夜里,我们一群青壮年跟他一起守在镇子口,就为了能抓住妖物,但是没有,一直到第三天,我们都坚持不住了,那修士就带了三五个人去镇子口,就是那天晚上,他们遇害了,那修士被挖了心脏,却还坚持到爬到了镇上,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告诉他那妖物很厉害,连他也不是对手,叫我们以后每天天黑前回到家里,门窗紧闭,不要留一点光线,这样方可保我们性命,而且妖物,也只能等更有能力的修士来降服。”
“从那以后,我们镇子上不再接受陌生人,也谨遵那修士的要求,每天天黑前就关闭窗,屋里不点灯,果然没有在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