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凌云做好一切回来时,已是深夜。
听雨没等到她便一直在屋里待着,可白天累了许久,不知不觉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口水更是流了一嘴。
姬凌云无奈叹了口气,说了不必等她,真是不让人省心。
心里虽嫌弃,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落下,轻轻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甚至悉心掖好被角,最后还将自已的屋子留给了她。
早上听雨醒来时发现自已昨夜睡在了殿下的床上,顿时觉得晴天霹雳,天都要塌了。
自已是怎么敢睡在殿下床上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欲哭无泪,如果能重来,她一定忍着,就算是睡地上,也不能睡殿下的床上啊!
“不对啊,殿下呢?”
她着急忙慌的望向四周,根本没有姬凌云的身影,难道殿下昨夜没有回来?心里暗叫不好,不会出事了吧?
“在这儿呢。”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姬凌云冷着脸双手抱胸斜靠在门边,“快吃,吃完还得干活。”
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桌上不知何时备好了早膳,是热腾腾的米粥和包子。
听雨错愕一瞬,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就说嘛,她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应当是殿下看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才将床留给她的,其实殿下有时候挺好的,就是另外还有些时候太冷漠无情了。
“呜呜呜,殿下,你对听雨真好!”
姬凌云别扭的转过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来必须得找点事情做。
自从昨日经历了那件事后,她的声名远扬,今晨来的人更多了,一推开门便是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
“云姑娘早!”
“云姑娘终于起床啦!”
“我第一个到,云姑娘给我算!给我算!”
“坐吧。”
姬凌云招呼来人坐下,问清要算的问题后便开始专心起卦。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问起,“云姑娘算卦这么准,会不会做法事驱邪啊?”
“为何这样问?”姬凌云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一个弧度,“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彭府昨夜闹鬼,大半夜的鬼敲门,还有人咳嗽,那狗也是整夜整夜叫个不停,可吓人了!”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出现了痛苦面具,光听听就觉得好吓人。
“云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彭家原先只是个普通人家,也不知这些年走了什么运突然发家,甚至一举超过了林家,据说啊...手上不太干净!”
“要我说,定是那冤魂来索命了!”
“不过...那彭朝在这种事情上很舍得花银子,若是云姑娘能得到这个差事,定然能拿到不少好处。”
姬凌云礼貌的笑了笑,“术业有专攻,我只略懂些皮毛,不过我认识的一位大师过些日子正好要来云岭镇,若是有需要,可以找她。”
没过多久,听雨从客栈出来,附耳在姬凌云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匆匆离去。
一路七拐八拐,最终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
寻墨早已经等在了这里,地上还用拇指粗的绳子紧紧捆了一个男人。
见到姬凌云来,他连忙让开,并把剑递给了她。
“人是你杀的?”
她轻轻蹲下身,眼中带着温柔,拔出插在男人手背上的剑,在他惊恐的注视下,又将剑尖狠狠捅进他的腹中,红色的血液溅到白皙的侧脸,像红梅般晕染开,美得不可方物。
“被杀的感觉如何?”
“救...救命...”
男人没有回答,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朝着门外爬,可就当要触及到门外那片光明时,一道阴影将他笼罩。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大门被紧紧关上,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知道你会怎么死吗?”姬凌云笑着拿出一把没有开刃的匕首,“跟她们一样,血流而亡。”
阿玉和她奶奶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吊在悬梁上,血一点一点流干而亡。
她们死前该有多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已血流而死,却没有任何办法自救。
阿玉不过十岁,而她的奶奶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即便是冷血如她,也从不会对老人和小孩儿动手。
想到这里,她的脸阴沉得可怕,冷眼欣赏着奄奄一息的男人被吊到房梁上,红色的血液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直至血流成河...
夜幕降临,彭府后院,一道鬼祟的身影悄然进入。
“彭爷,张...张小乙死...死了!”
“怎么死的?”
胡测扯下面巾露出吓得煞白的脸,“被人吊在房梁上...血流了一屋子,背上...背上还刻了字...”
“什么字?”
“还命来...”
一听到这三个字,彭朝吓得一哆嗦,双腿发软,更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还是胡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满身肥油的他给扶起来。
“她...她们...不会真来索命了吧?”
突觉一阵阴风吹过,夹杂着轻微的咳嗽声,仔细一听,竟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咳嗽,可向四周望去,空无一人。
“啊——救命——”
两人惊恐的大叫一声,双双朝着屋内跑去。
只是好景不长,咳嗽声虽然没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两人背靠着门,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撞击的力度,由此可见并非他二人的幻听,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肯...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要不开门看看?”
两人屏住呼吸鼓足勇气,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可扑面而来的仅有一阵巨大的阴风,吹得睁不开眼。
等到缓过神来,才发觉敲门声和咳嗽声都不见了,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们回过身时,眼前竟凭空出现了四个诡异的红色大字,“还~我~命~来~”
“肯定是有人故意写的!”
胡测不信邪,强行镇定下来,企图用刀将那红色大字刮掉。
而彭朝就在他身后看着,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胡测?”
他上前拍了拍胡测的肩膀,哪知胡测瞬间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就跟死了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去,顿时脸色煞白,只见墙面上的红字无论被刮去多少层,仍旧完好无损的印在上面,他脑中当即浮现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最后竟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