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熙从里间包厢出来时已是几个小时之后,时雅趴在外间吧台上都快睡着了。
杨斌那玩世不恭的霸总私助没心肝肺的半躺着,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游戏,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时雅,走了。”马在熙顺带上她。
时雅见着两人深度交谈那么长时间后,却是一个人出来了,她忧心忡忡的跟在马在熙身后,“马总,谈妥了吗?赵总留不留我呀?”
马在熙低头笑道,“必须的,明天开始,你专心着手LW的广告了。”
“真的?这,这——”时雅回头半信半疑的对着里间那扇半敞的门扉问,“赵总是不是很生气呀?你是费了老大劲才保下我的吧?还给我这么大的case,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必须好好干,呵呵……”
“嗯,有信心是好事。”
“那,那,这么晚了,赵总,他,他们不走吗?”时雅跟在马在熙身后,像条尾巴。
马在熙清爽的回答,“不用管他们,有杨斌在呢!”
马在熙领着时雅到楼下,叫了代驾,说先送她回家,她知道不顺路,便尴尬的拒绝了,借口说坐公交车更舒适。
马在熙不强求,随她了。
时雅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心情挺愉悦,想不到提了一晚上的心,等来的是大好结局。
大半小时后,她没等到车,却远远的,见杨斌一个人也下楼,自个打车走了。
时雅心中挺纳闷,杨斌一向是形影不离的跟随在赵俊贤左右的,今天怎么像是被打发走似的。
许多的不寻常让时雅心头不爽,正巧这时有公交车来,可带着心中的困惑,她放弃上车,而是,决定折返回去看个究竟。
*
“别碰我,啊……,滚开……,啊……”依娜被强暴的现场,光线稀薄,只有她撕力反抗,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事后,赵俊贤发了疯一般赶到她面前,见着她那副模样,他不顾一切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依娜,没事,没事了…,有我在,你相信我,我一定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
“赵俊贤,你给我滚,要不是因为你,依娜不会被害成这样……”
“叔叔,让我见见她,让我陪着她,可以吗?”
此时,依娜像只幽魂,眼中无光,脚步轻飘,出现在他的面前,淡淡的哀怨,“你走吧,我已经毁了,再也不需要你了……”
“依娜,别这样,你相信我,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让你干干净净的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
依娜突然发了狂的怒吼着,“你滚吧,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所有人,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魔鬼,啊……,魔鬼,走开,走开……”
赵俊贤脑海里的回忆涌出,翻江倒海,再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痛楚,埋葬了整整十五年的往事,一次爆发。
狂饮着面前的酒,身体炽热得像一团火在烧,他扯开外套,奋力的往地上一扔,接着又开了许多多瓶酒,一人独处,借酒消愁,用酒精来麻痹,这一发不可收拾的陈旧伤痛。
……
时雅再次回到那间包厢内,刚才走时那扇半敞的门扉依旧,似乎没有被推动过。
她轻步走进里间,地毯上,一只男人的长腿落入眼帘,随着视线缓缓移动,只见,赵俊贤瘫坐在地板上,撑起另一只腿,斜靠在沙发上,低头往嘴里送着酒杯,落魄、半醉的状态。
他身上只穿着白色衬衫,外套也扔在地上,混在横七竖八的许多空的酒瓶子堆里,有威士忌,红酒,XO,还有茅台。
那昔日高高在上的霸总金贵模样,在今日,黯然失色了,那看上去只是一位历尽磨难的失意当中的职场男人。
时雅的心一揪,果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根本不像马在熙说的那样风平浪静。
“赵总,您,没事儿吧?”
时雅温柔的担忧声,轻轻挑破了空间的惆怅。
赵俊贤微微抬眼,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过去,没有回话,他是不屑交流,更是无力。
回头,他又倒满酒,继续狂饮着。
时雅担心他这么混着多种酒喝会伤了身体,便走上前来,俯身半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劝说,“赵总,您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家吧?”
“出去——”赵俊贤不领情,一句狠厉的话音,命令着。
时雅吓得赶忙闭上嘴,生怕自已的不懂事,伤了事中人。
“那——,我在外面,等您——,有事叫我。”她谨小慎微,起身离去。
“您别喝太多了。”她又多嘱咐了一句,才从里间出来。
这一夜,她不敢搅扰,只有耐心等候,守着她的亲老板。
直到下半夜,时雅肩膀上搀着深醉不醒的赵俊贤,从会所出来。
虽然他醉后没有出什么洋相,也不像她那般野蛮发疯,他倒是满斯文,是一只迷糊昏沉的小绵羊。
可是这185+的身高,那轻飘飘的脚步,把重量全都压在了时雅一个小姑娘的肩头,她那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上了出租车,最终平安他送到家。
*
翌日,一个满足的饱觉让赵俊贤舒舒服服的睡过了头。
日上三竿,他从床上坐起来,完全记不得昨晚上是怎么回到的家。
放眼环顾房间一圈,一切干净整洁,完全没有被翻动过,他的被子整齐铺着,空调的冷气也是很舒适,这完全是一位贴心人的精心照料。
“王妈——”
他起身去找仆人,可是今天王妈回赵家老宅别墅,看顾赵梓琳去了,只有他一人。
他纳闷又好奇的找来了监控,从视频上看得清清楚楚,昨晚下半夜,是时雅一个人扶着他回家,又在他家里忙活,为他擦脸,铺床盖被……
他微微想起一些琐碎的片段来,昨晚心绪难平,压根没在意过她的存在,而就是这么个小透明竟让他挺意外。
他从没想过“靠谱”二字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可偏偏深醉中不省人事,需要照顾的他,能被安排的这么妥当。
莫名,他心中有些暖意温柔。
上一回儿他安置了她,这回儿,她回报了他。
不禁的,他感慨一笑。
那晚,她趁醉发疯,偷吻了他,这次换他不省人事,应该没做出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来才好,他心中微微受惊。
日后,他必须约束好自已,不能再像昨夜一般消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