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八旬,沙发区的四个男人扒了外套,松了皮带,摇头晃脑的洋相尽出。
凯尔与赵俊贤坐在地毯上,四仰八叉。
迪夫与里斯特瘫在沙发上,东倒西歪。
就在时雅路过时,无意间听见赵俊贤用英文说,“她现在过得好吗?”
“呃~”迪夫打了个嗝,“她病好后移居法国有三四年了,那时我拜访过她。挺好的,我想。”
凯尔:“我也见过她一回儿,在?在时装周?时尚峰会?我不记得了,听说,听说她嫁给了个法国人,是当地的富豪。”
里斯特也来凑热闹,“等等,等等,这么说来,我也听说过……”
后面他们说的英文太复杂,时雅已经不太听得懂了。但隐约可见,此刻他们在聊的正是赵俊贤的那个初恋女友的消息。
以往她可能会自觉的屏蔽与老板有关的私人生活,可今天,她放慢了脚步,假意借着收拾地板上孩子们的玩具,溜到一侧沙发靠背后头坐了下来,迅速打开手机翻译软件。
那几个酒徒在喝撑了之后,语速也放慢了许多,因而,借助翻译APP偷听他们的谈话,毫无障碍。
他们谈话的大致的内容是:
那个女孩儿自从15年前出事后就出了国,离开了赵俊贤,他一直因为亏欠而对她念念不忘。
这些年即便没有见过面,但仍然打听她的消息,托朋友尽量给予她帮助。
如今,她居住法国,嫁给当地富豪。
据说,经历那件事以后,她吃了太多抗抑郁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好在她如今的富豪老公对她不错。
至于曾经的熟人,她仍是很抗拒的。
因而她的生活看着不错,拥有上流社会光鲜的圈子,但条件是杜绝过去的一切。
如果从执笔人的角度来说,他与她的故事,其实,未完待续……
不过作为旁观者,时雅终于明白了吉亦冰说他们之间那些曲折悲惨的故事,导致他的心里一直藏着某些沉重的过去。
这么多年他没再见过她,更没找过她,是因为一心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不被打扰……
时雅很同情那个女孩儿的遭遇,也为他如今的憋屈心疼,如果,没有那些事,哪怕,那个女孩儿没有生病,不抗拒过去,那么,他也不至于不敢向前,只能从这些老友口中探听她的消息吧。
她移过头,侧过沙发的遮挡,深望着赵俊贤。
他的外套倒挂在一旁,领带也扯下了一半,衬衣的领口打开了两颗扣子,细碎的头发挂在额头上。
谈笑间,他像个大男孩,却又历尽苦涩,用成年人的成熟将心事咽下去,装作云淡风轻,勉强挤出笑意。
他有时低头落寞,有时凝眉锁思,有时狂傲大笑。
他大概也有很多想做的事,却身不由已。
比如像三位老友一样,走上T台,成为国际巨星;
比如,不顾一切奔向那个女孩儿,表达他一直不忘对她的情意……
而这许许多多个年头,他被企业束缚,被迫当一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霸道老板,只是为了掩盖自已曾经的热血与柔情。
时雅起身,来到餐桌旁一个不起眼,却能看清他一举一动的位置,默默守护他,就像那个他喝得烂醉如泥的夜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