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第二天七点起床,赖德全带着同学们去了就近的一家面馆,每人吃一碗窝子面。又买了两份镇平烧鸡,两份方城锅盔,一份王店火烧,八瓶水。
赖德全不想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买食物,觉得太贵,又缺乏特色,不如自已带些有特色的美食在路上吃。
潘惊艳也买了一些零食,女生跟男生不一样,多数喜欢吃零食。
离开南阳,继续西行,下一站就是西安,先送艾金回家,再去甘肃,送另外两个同学回家,最后才去沙漠游玩。
从南阳到西安临潼区要走四百多公里,两部车子走不是很快,都在每小时一百公里左右的时速,中途又休息了一个小时,从上午九点出发,走到西安已是下午三点多。
艾金家是在乡下,是一个山村。道路弯曲,左绕右转,延绵不绝,赖德全头一次走这种路,走不快,与之前那种在高速公路上的畅快相比,觉得特难受。
保苍生也一样走得心烦,心想,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不仅考验技术,还要考验心理素质。
赖德全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地形。突然,赖德全停下了汽车。同学们一愣,都扭头望着赖德全。
史记名第一个问道:“老表,怎么啦?车子没问题吧?”又看看前面的路,跃跃然只有二米多宽,却也畅通无阻,并未见到阻碍物。
“下车活动筋骨。”赖德全说着,熄了车子的火。
“老表,马上就到了,还活动个啥呢?”艾金有些急躁。
赖德全已经下车了,向前走了几步,细细地看着前面的山脉。
保苍生见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下,以为遇到了什么阻碍,来到赖德全身边问:“怎么了?”
赖德全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回答他,却问:“艾金,你们这里有没有叫金鸡岭的山头?”
其他同学见赖德全望着远处的山峰出神,瞧了瞧他,也向对面的山峰望去。
青山延绵,起伏不断,除了满山的绿叶,偶见一些红色的花朵,却也没有看到特别之处。
艾金来到赖德全跟前,没有在意赖德全询问,举手在赖德全眼前晃了晃。
赖德全从远处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询问的目光看得艾金有些不自然。
“没有听说,我们村有一座凤凰岭。”艾金如实说道,面色诚恳,没有丝毫玩笑。
“金鸡变凤凰,升级了吧。”史记名开起了玩笑。
同学们一阵大笑。
“惬,这不是玩游戏,咋升级?”干当官随口说,心里却想着金鸡岭。
保苍生望着赖德全,猜测赖德全发现了什么,却没有追问,等待赖德全道来。
赖德全沉思了会儿,严肃地说:“可能是升级了,艾金,回到村里,找你们的老前辈打听一番。”
“竹杆,我没有说错吧,老表认同我的说法。”史记名一副得意的神色。
干当官未理会史记名,望着远方,正在沉思。
保苍生突然说:“你们知道老表为什么要问这事儿吗?”
“我的乖乖,很明显,前面是一块风水宝地,没准还有宝藏。”史记名跟赖德全交往三年,了解赖德全的行事风格。
“只猜对一半,”保苍生深沉地说,“我想,这跟老表之前看的那块玉片有关系,只是想不通,老表为何又卖掉玉片,潘惊艳,你在玉片上发现了什么没有?”
潘惊艳听了一愣,想了想,说:“没有,除了一些杂色点,没发现什么。”
赖德全淡淡地说:“买那块玉的是坏人,他身上藏有刀具凶器,我执意不卖给他,他们会跟踪我们,会想办法从我们手里夺走,与其那样,不如卖给他们,成全他们。”
同学们相信赖德全的话,知道他能掐会算,都称赞他机智善变。
保苍生又说:“那块玉片不值钱,他为何还要买呢?里面肯定有蹊跷。”
“是的,玉片里面有一幅画,也可以说是地图……”赖德全说到此处,同学们都“啊”地一声叫起来。
“……那块玉片是由三块玉片粘合在一起,面上和底下的两片是劣玉,中间的却是好玉,我想,是有人故意将玉片组合成那样,隐藏地图上的密秘。”赖德全说道。
“老表,你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才买下那块玉片,经过观察,发现了文字,又见图案与这里的山脉相似,才停车下来观察。”保苍生推测道。
赖德全点了点头,又喃喃地说:“长安金鸡岭,腹藏万黄金。”
同学们听了都揣摩那句话的意思。
艾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惊喜地说:“老表,我小时候听一位老爷爷说过一段童谣,是‘金鸡晨,金鸡鸣,金鸡飞上岭,穿着青山身,财富赛当今’。”
赖德全心下一喜,两眼放光,问:“那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已经九十多岁了,一脸白胡子,是村里的老前辈。”艾金也无比兴奋,希望赖德全能破解那句偈子。
“走!”赖德全一时间将所有疑团都抛到九霄云外,“进村子。”
众人钻进车厢,汽车继续前进。越往村子里面走去,道路越来越弯,极其考虑开车技术。
车行多时,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汽车下坡,如滑入脸盆一样,前方许多耕地,庄稼,房子。
果如艾金所说,多数是楼房,高低不平,如木桩一样坐地生根。许多房子前后都种有果树,和红花绿草,真是居住宝地。艾金指着路,赖德全一会儿往左拐,一会儿向右拐,没有路标,转几回,头都晕了,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进了村子要出去,能难住司机,到处是岔道,汽车又用不了导航系统。赖德全心里泛起了一丝恐惧。汽车停在艾金家的院子里,八人下了车,从车厢中出来,只见屋里院外都有人走来。
艾金的父母和妹妹从屋里出来,满脸笑容,十分高兴。父母的面容比同龄人要老去很多岁,务农生活使得他们的身子骨儿都变形了。
他们满脸笑容,十分热情地邀请孩子的同学进屋里休息。
艾金的妹妹长得很高挑,端着一盆水出来给同学们洗手。
乡亲们在院外围观,老少皆有,胆大的跟进院子里,与艾金说话,操着一口本地话,同学们一句也没有听懂。
艾金也十分兴奋,乡亲们见了他,如见了高官一样尊重他。
他是村里第二个大学生,头一个已经四十多岁了,在某县当了县长,曾向县政府申请了贫困扶助,马路修成了水泥路,方便了村民出行。
如今乡亲们也期待艾金将来能为村里做些好事,为大家贡献力量,帮助大家提高生活质量。
金盆村,一共一百多户人家,不出六百人。十分小的村落。史记名在电子地图上都没找到,只找到了邻近的村子。
村民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长期被外界忽略,一直到了解放后,才被外界的人士关注。
他们的生活自足自给,不富不贫,如今变成了工业社会,务农生活,没有长进。走出山外,见他村个个发家致富,许多人也进城打工,挣钱养家。
金盆村的村民还很传统,没有远走,都在西安本地找工作,每个星期,或者每个月都回家。
村里人习武成风,全村有三十多个姓氏,多数本村通婚,极少外嫁外娶,全村几乎都能联上亲戚,成了一大家子。
村里没有学校,以前靠村里的秀才教人认字,一直延续到解放时期。解放后才有孩子离开村子,去学校上课,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出过大学生。
直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村里才出了第一个大学生。
赖德全他们洗手进入客厅,艾金他母亲端出一些食物摆在桌上,一看之下,都是面食。包子、馒头、花卷都全了,还有面条。一伙人也不顾形象,抓起就吃,狼吞虎咽。
当晚,同学们吃了臊子面和金线油塔。赖德全不嫌吃,也适应食物味道,觉得好吃,可是人多,一人一份,只尝了味道,却没有尽兴,希望再吃一顿。
歇脚一晚,第二天艾金带着同学去“艾疯子”老爷爷家。
这艾疯子是村民给的外号,他从六十五岁以后喜欢自言自语,总是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昏话,没头没脑,捉摸不透。
那首童谣也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而且每天都会念给村人听,村人起先还笑话他,后来都听得腻耳,无心理会,只当耳边风。
一伙人进入他家院子里,见他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转圈,挪着细碎的步子,直着身子,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像故事中的神仙一样,有股仙风道骨之神态。
“爷爷,我向你打听一件事。”艾金走上前,凑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艾疯子年纪高,听力退化,交流起来很费心。
老爷爷认识艾金,见到他很高兴,毕竟见到了大学生,未来的大官员,“哦”了一声,又吃力地点了点头,左手指了指屋里,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