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车行数日,赖德全和保苍生先后送王新和陈丽回家,在他们家住一晚上,吃了当地的特色美食,又匆匆离开甘肃,向新疆进发。
不一日,五人来到罗布泊商贸城,找了家旅馆住下。赖德全取出地图,说:“这样吧,我和酷哥、竹杆进入沙漠,土豆、潘惊艳一人驾驶一辆车去皮山县,在皮山县等待我们。”
赖德全这样安排,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又直言不讳道:
“别的不说,你走不快,不适合进入沙漠。”
史记名也知道自已走得慢,却说:“我走得慢也不会拖后腿,就算走不动,也不会要你背……”拿眼瞅着保苍生,又说:“酷哥会搀扶着我行走,你放心吧。”
保苍生一听,白了史记名一眼,正儿八经地说:“你看错人了,那种损人利已的事嘛,我很乐意干,舍已为人的事嘛,还没有学会,你最好问一问干当官,他能不能背的起你。”
同学们又笑了。
干当官望着史记名说:“俺这身体背十斤、二十斤水倒是没啥的,要背个人嘛,还真没有体验过。”
“行呀,你们三个早都串通一气,不让我跟去是吧?”史记名脸一沉,又说,“大不了你们先行,我在后面爬呗。”
史记名不死心,一心想着跟去,心想,他们三个要找楼兰古城,万一找到了,遇到满城都是绝世珍宝,自已不去,岂不落空了吗?还是自已亲自出马,拣几件自已喜欢的宝贝。
赖德全见他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没有立即同意,也没有绝情拒绝。沉默了片刻。
潘惊艳说:“表哥,土豆都能去,我一个人也没有伴,你也要带着我去。”
史记名一听,担心她一搅和会坏了自已的计划,马上说:“女生不适合挑战穿越沙漠活动,当初我们的计划是要你开车,在皮山县等待,我们从沙漠出来,可以开车回来。如果有了收获,我一定会分一件给你。”
史记名这话一出。赖德全知道他是财迷心窍,笑了笑,未语。
“土豆,你怎么不开车呢?要不你开车,我跟着表哥进沙漠看看,拣到了宝贝,我也分一件给你。”潘惊艳白了史记名一眼。
保苍生说:“你们两个在沙漠外旅游嘛,我支持五百块钱给你们。”
“我也可以支持五十块钱。”干当官说。
赖德全不用表态也肯出钱,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出五千块。”赖德全笑着说。
史记名不肯跟潘惊艳在沙漠外旅游,便说:“你们都给钱,我也支援一千块钱,给小艳一路上旅游,吃喝,一个人花,可以买许多衣服,许多小吃,还能住豪华宾馆,又是开老表的新车,多好呢。”
“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几千块钱呀!”潘惊艳白了史记名一眼,嘟着小嘴,似乎在生气。
赖德全认真地说:“至少要留下一人看住车辆和行李,不能全部去。”
“我们都是男子汉,只有小艳是女生,当然留下她。”史记名觉得自已有希望跟去沙漠,马上发表意见。
“就这么定了。”保苍生瞧了赖德全一眼,又望着潘惊艳。
潘惊艳心里想,表哥也是为了我好,又肯给我钱花,挺好的,借此机会,回到学校,在高付凤面前炫耀一番,要表哥跟她的矛盾加深,自已才能成功得到表哥。哼哼,不去就不去,娇声说道:
“表哥,你若是拣到了宝贝,要送一件佩戴品给我。”
赖德全也不计较什么宝贝,笑着说:“没问题,届时如你所愿。”
“好吧,你们将钱给我,我开表哥的车去皮山,酷哥的车怎么办呢?”潘惊艳问道。
“不用你操心,我们自有办法。”史记名似乎想好了怎么处理。
四人在手机上转账给了潘惊艳。四人又在地图上拟定好行走路线,做了一番安排。
赖德全设计出一种鸭脚鞋,像扇子一样,底面很大,踩在沙面上不会陷下去,穿在脚上又十分轻便。他找一家做鞋的店铺,要那人一夜之间做四双出来。店老板正好有空,能及时制作。
干当官和保苍生也分头行事,一个去了租赁骆驼,一人去了买水及水包。史记名去了买保暖衣服、背包、帽子、太阳镜等物品。
只有潘惊艳闲着没事,买了一些零食,在旅馆里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第二天是阴天,天气很好,赖德全领回特制的鞋子,试穿之后,十分满意。
保苍生在附近租了一个车库,三百块钱一个月。
干当官将食物和水都加在了四匹骆驼身上,自已还背了一个包。干当官还对同学说:“每个人都背个包,除了必用的用品之外,多装水,少点儿食物不会饿死,但不能半路渴死。”
大家一致认同他的观点。
四人一队,牵着四匹骆驼出发。不多时,他们进入了沙漠边缘,看到东一株、西一丛的草木,在干旱的泥土吐放着青春的力量,四人不由得感叹起来。
越往沙漠里面走,温度就越高。四人都走出了汗水。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没有找到太阳的影子。太阳跑出来,我们还能走吗?赖德全在心里问道。见其他三人也是神色疲惫,便默默地向前迈步。
“老表,据考古方面的资料透露,楼兰古城遗址都已经找到了,会不会还有遗漏的角落呢?”史记名找着话题来说。
赖德全也不清楚,许多新闻都是夸大事实、文不对题、吸引眼球而已。这次来是想验证一下那些人的说法。
“能够捡漏就更好,不能嘛,也可以看看残墙断垣吧,有什么关系呢。”赖德全淡淡地说。
“我们好歹冒险一次,不能只是付出吧,老天要照顾我们这群好人。”史记名贼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成了好人,好人会来冒险,会想着发财吗?”保苍生瞥了史记名一眼。
“酷哥,不是我说,哪个旅游的人不带点儿邪念,那些有人管理的景点,是没有机会发财,只有机会破财,他们才没有想法。”史记名说。
“但他们是正儿八经的旅游,不像我们,想着掏宝。”保苍生笑着说。
“我们这是体验考古队的生活,怎么不是好人呢?”史记名强词夺理,为自已的想法和行为找借口。
不知不觉,沙泥地甩在了身后,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丘,白茫茫的一片,远观之下,像盖了奶油的糕点。层层沙丘,线条多变,柔和细腻,宛若无数个美女躺在地上堆叠而成,神秘而富有诱惑。
阴阳两面,明暗交替,坑坑洼洼,像神兽走过留下的足印。偶见沙漠中孤立地生长一棵树,绿叶透光,生机勃勃,像大海中的岛屿一样。
四人走着,前后左右观赏,走在松软的沙地上面,他们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特制的鸭脚鞋没有陷入沙子中,像船浮在水面上。
“老表,你设计的这款鞋可以申请国家专利,专门用于沙漠中行走,效果比骆驼的脚都强几倍。”史记名大声地说,忍不住内心的惊喜。
赖德全轻笑了一声,说:“没人肯要,哪家工厂会生产,申请国家专利也没有利益,还是算了吧。”
从商业角度出发考虑鸭脚鞋的价值,着实缺少利益。除了个别喜欢探险的人,或者说是考察队的人,他们能够用得到,普通人都用不到。使用面太窄小,想靠它创造财富,不可能实现。
保苍生笑着说:“为什么要跟利益挂钩呢?我们说得伟大一些,为人类战胜大自然进步作贡献,不是很好吗?”
赖德全笑了,哑笑起来,又淡淡地说:“不要将自已摆得太高,站得高,摔得死,我们还是做卑微而富有的商人吧。至少不会缺少吃喝。”
“老表,你这个人的理想,我是不敢恭维,好歹也是大学生,应该去当官,有权、有面子,多好呢。”史记名说。
赖德全自嘲地说:“我祖上几代都是贫穷农民,如今祖坟冒青烟,出了我这么个大学生,可是没有靠山,怎么当官呀,就算走狗屎运,当了个芝麻小干事,还不被那些有点儿背景的小官虐成狗,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一个老爸罩着,不看人面,也看官权呀,周边的人都得让你三分,顾忌你六分。”
“土豆,让我在你爸手下当个秘书吧,听说当秘书最容易升职,有了我们这层同学关系,你爸多少会照顾一点我吧。”保苍生笑着说。
“滚一边去。你们别来取笑我,拿我爸说事,他不就是个法院院长嘛,又没有多大权力,你们还是另谋出路吧,别存在如此腐败的思想。”史记名臭骂起来。
“土豆,不开玩笑,你爸手下缺人,俺真愿意去,你想一想,有俺们在他手下做事,至少多几个拥护者,多几根支柱嘛,选举投票也能多得几票,是不是?”干当官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也提起了兴趣。
干当官家的情况跟赖德全差不多,自从他考上大学那一刻起,他父母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东山头上渐渐升起的旭日,将所有希望都聚集在了他身上。他们还嘱咐:“娃儿,好好念书,毕业后弄个官来做,给俺们争脸。”
干当官想起父母那副期待的面孔和急切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动力,暗自鼓励自已一定要朝从政道路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