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高,路又陡,他们城里人能爬上去吗?万一滑足,跌下山崖,可惜了一个人才,好歹也是大学生,国家的栋梁。”艾得春心下恼火,却依然笑呵呵的说。
艾得春只想赶学生下山。毕竟他们干盗墓的事情见不得人,传出去也会坏了名声,怕学生看到自已的行为。
“没事,我慢慢走,会小心的。”艾金随口说,“同学们,我们走吧。”
艾金在前面领路,同学们收起水瓶,跟着过去。
艾得春也不强行阻拦,毕竟是同村人,不敢无缘无故得罪。
这时,一个干瘪的老头说:“小娃儿,你们还是沿来路回去吧,这山头很邪门,不适合旅游。”
那人唤作黄叔,六十多岁,蓄着胡子,像个画家。他是陕西本地人,十分了解陕西的地形。据他们的成员说,黄叔是十六岁跟着前辈学看风水,走遍了陕西境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一个土夫子,便半路出家,跟那人合伙,干了几年。随后他一边看风水,一边研究贩卖古董,偶尔也会跟人去干一票,是古董界的名人。
艾金也不回头,一面走,一面说:“大爷,你别吓唬我同学,我小时候都来过几次,什么事也没有,怎么邪门呢?”
“以前这里埋葬了一伙强人,尸骨成堆,鬼魂满山,若是缠身,吃药打针也无济于事,弄不好会丢失性命。”黄叔用鬼故事吓唬艾金。
艾金嘿嘿一笑,说:“大爷,类似你说的故事,我在书上看多了,我们相信科学,这世界上没有鬼魂。”
黄叔也拦不住学生要往金鸡岭的鸡头上去。
“龟孙,你们不听劝是吧,谁不听劝,俺跟谁急!”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突然站了起来,怒目瞪着学生。
保苍生走在最后,第一个扭头望着那人,目光中没有恐惧,却有些恼怒。
同学们纷纷回头。
赖德全淡淡地说:“我们上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座山是你家的?”
“畲老三,你干嘛!坐下!”黄叔立马沉下脸,向他喝斥一声。畲老三畏惧黄叔,坐在地上,垂头无语。
黄叔又扭头望向赖德全,微笑着说,“小兄弟莫见怪,他性子急躁,冲撞你们,敬请谅解。”
黄叔见了赖德全的面相,心下一惊,暗道,这人与自已形同神似,像是同行,却又多几分官气和书生气,莫非是个奇才异人。
风水先生多少有几分仙风道骨,既然步入风水学,或多或少会去研究看相。黄叔亦然,他几十年用心在风水学上,不管他的天资怎样,或多或少也有所建树。
“没关系,我们学生后辈,只图游山玩水,大家既然路途相遇,也是缘分,常言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并不会妨碍到谁。”赖德全也不想跟他们闹矛盾。
“那是,那是,有请了。”黄叔向赖德全拱了拱手。
赖德全看出这黄叔阴险狡滑,应当小心为妙。
同学们继续向山顶爬去,走了几十米远。史记名抱怨地说:
“老表,跟他们客气什么呢?要我说,冲着那人向我们叫板,我们应该好好回敬他,看他能把我们怎么着。”
赖德全心想,刚才幸好他没说话,这小子满脑子装着火药,随时都可能点着火。
“土豆,你别生气,前面是山顶,我记得那里有好些野果子,你多摘一些,吃不了就兜着走。”艾金大声说,语气中带着一股兴奋劲头。
畲老三见学生走远了,对黄叔说道:“黄叔,为什么留下他们在这里碍眼呢?”
黄叔阴沉着脸说:“我见他们这伙人呀,个个不简单,而且他们之中有的家世了得,得罪不起,你不要莽撞。”
“惬,就算他们的父母是大官大贵,可也远在天边,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过几天不在这里,远走高飞,怕个鸟呀!”畲老不屑地说。
“放肆!”黄叔怒斥道,“没听说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如今这年代,别跟那些当官的人玩游戏。”
黄叔能从赖德全他们的面相看出祖上的身份,可见看相能力也不弱。毕竟他见多识广,人生阅历丰富,比几个盗墓为生的小贼强得多。
艾得春也担心事情闹大,又有自已村里的人。不管怎么说吧,艾得春心里还是敬佩艾金是个大学生,觉得他的光荣也是自已的光荣,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跟艾金翻脸。
“黄叔教诲的是,我们没必要跟几个小娃娃怄气,我们是来寻宝藏,根据玉片上的话,黄金是藏在这附近才对,不可能在鸡头位置,那边都是石崖,开挖艰难,古代的工具比不了现代,如果要开挖,那是大工程。”艾得春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黄叔含首,捋了捋胡子,说:“嗯,我们在这周围寻找。”
一伙人没有上山,反而下山。他们取出工具,握着金属探测器,一路走,一路找。
赖德全见他们往山下走,又想起玉片上的话,觉得他们走的方向正确,可是一座大山,像他们那样寻找下去,没有几天,怎么走得完呢?
其实依着黄叔的思想,他们要在山上寻找坟墓,认为藏宝地点跟坟墓有关联,不管是不是坟墓,至少会用坟墓的方式蒙蔽人的双眼,起到保护宝藏作用。
赖德全他们没有经验,没有找到突破口,说来寻宝,却不知道怎么寻找,既没有经验,也没有合适的方法。
赖德全看过金鸡岭的风水,认为鸡尾处还可以安葬坟墓,鸡身和鸡头都不合适,石山不适合安葬。
来到山顶,大块小块的石头东一块,西一块,再往前面,左面,右面走去,都是悬崖绝壁,不过有些藤树在石缝中生长,绿叶茂盛,一片长青,给悬崖增添了活力。
山顶上也有些不高的树,树上结满了果子,青红皆有,一串串,远观像葡萄,近看像山楂。
艾金用当地话向赖德全介绍过,名字难听,却是美食,可口生津。成熟的果子变成了红色。山顶向阳,一天到晚能得到阳光照射,成熟得更早些。
同学们个个都去摘果子,觉得今天没有白来,没有找到宝藏,也不枉此行。
正当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响起,只见艾金大喊:“土豆!”
众人扭头望着艾金看去的方向,哪里还有史记名的身影,纷纷跑到悬崖边,大喊:“土豆——”
史记名为了摘野果子,来到悬崖边,一不小心,滑足坠崖。
众人吓得脸色苍白,心跳手抖,几百米高的悬崖,跌下去不粉身碎骨,也会缺胳膊断腿,正应验了赖德全解说的相术。
赖德全吓得背上出了一阵汗,浑身发热。
“我没事,我挂在了青藤上。”史记名有了回应。
大家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舒了一口气,抚了抚胸。
“能不能爬上来呀?”赖德全大声问道。
“我试着攀爬吧。”史记名倒挂在悬崖上,看了左右一眼,都是拇指粗细的藤,心里庆幸命好。
他握住粗藤,翻身起来,头朝上,拢过三根粗藤,绑住腰身,再解开缠在脚上的藤,又握住粗藤向上攀爬。
石壁上几乎没有落脚处,只好踩在藤叶之上,全靠手劲向上拉,跟做仰体向上一样费劲。史记名攀爬一米多,累得两臂酸痛,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踩踏的地方,赶紧歇下喘气。
“土豆,怎么样了?”保苍生大声喊道。
同学们在山顶,看不到史记名的身影。
史记名没有恐高症,往下一看,吓了一跳,真跌下去,九死一生。
“我太累了,要歇会儿。”史记名知道同学们担心自已,“你们别担心,还有路,可以上去。”
攀藤过悬崖,最怕停在途中上不去,下不了,遇到没有相连的藤蔓,只能改道,要改道又要回到原点,反反复复,令人沮丧。
山顶上,同学们商议着怎么解救史记名。
“我们找粗藤,连接起来,然后绑一块小石头,滑下去,要他捆在身上,我们拉他上来。”艾金住在山里,有过类似的生活经验。
“不保险吧,若是藤夹在石缝里,在石头上磨断了,岂不是断送了他的生命。”保苍生有所顾虑地说。
几个同学都称是。
五人一番讨论,最后由艾金和王新回家取粗绳来援救。
赖德全担心史记名中途体力不支,又大声说:“土豆,你别急,我们在想法办法救你,你找一处可以停歇地方,坐着等候,别乱钻。”
史记名也郁闷,自已挂在悬崖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顶着太阳晒,流着汗水,又觉得渴口,往衣兜里一摸,发现还有野果子,取出来吃。
赖德全、干当官、保苍生坐在树荫下,无计可施。
艾得春他们六人在山腰上寻找了一番,没有获得所要的信息,又回到山顶,正好遇见艾金和王新下山。
黄叔见两人下山,心里疑惑,其他学生怎么不见了呢?笑问:“其他人呢?”
“在山上。”艾金心里矛盾,有意防备他们,不想详言。
“在山上干嘛呢?”艾得春皱起眉头,望着艾金,目光中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