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宇和贾雯逛完以后,天色也慢慢昏暗,两人决定回家。
穿越拥挤的人流,来到熟悉的公交车站。
或许是因为劳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修宇说道:“感觉现在好堵哦,要不要再去麦某劳买个冰激淋坐一会儿?”
“好呀!”贾雯立马说道。
麦某劳的甜品一直是一个卖点,甚至为此专门开了甜品站。两人一人买了一个冰激淋,一个原味儿,一个巧克力味儿。
然后并排坐在靠窗的长条桌上,慢慢的享受着冰激淋从舌尖慢慢融化,直到喉咙的快感与美味。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读直升的高中。”贾雯突然说。
“我只是觉得靠我的能力,去其他更好的高中,像天一啊什么的,太吃力了。你看我现在,就连冲刺本校高中,都还得出来补课。”
贾雯突然有点难过。
“其实……都一样吧。”修宇说道。
“就像你说的,其实我成绩并不是那么差。我以前因为一些事情被人霸凌得很厉害,后来就学会隐藏自已,所以其实每次考试我都会刻意地让自已保持在平均分,显得不高不低,不引人注意。”
这是贾雯第一次听修宇说自已的故事,所以她抬起头认真听着。
修宇继续说道:
“我并不知道我会上什么高中,或许我努力一下,天一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然后呢?
我们因为这或那的原因,上了好或坏的高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然后呢?
然后我们想做什么?我们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可能这才比较重要吧?
高中,和以后的人生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说完发现冰激淋快化了,修宇赶紧吃了一口,以防冰激凌融化以后流到手上,那样可粘了。
“那修宇你以后的人生希望是什么样的呢?”贾雯问道。
修宇思考了很久。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和以后几十年的人生相比,高中或许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可是真说到以后人生,忙忙碌碌了一辈子的中年人都不知道,又哪会是这些只活了十几年的小孩儿们能说清楚的。
贾雯说道:“我以后想做个作家。我语文还挺好的,平常也喜欢看小说。或许我高中可以读文科?”
看,这就是少年对于未来的规划,多么轻松,多么幼稚。因为自已某个科目还不错,因为自已的兴趣,就轻易地决定了未来的展望,丝毫不考虑其中各种因素。
可这种轻松与幼稚,又多么让人羡慕。他们的没有顾忌,他们的勇敢无畏,对于很多认清现实的人来说,是已经在无数的挫折中消磨的金子。
修宇想到了自已。他的未来该是如何呢?
或许是异教徒,这个已经定好的未来。
想到这,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已经被板上钉钉。
修宇有点抗拒,但又不知该怎么办。
异教徒不是一份工作,大部分的人在正常生活中都有自已的全职工作。张景涛是警察;金铭也是在读书;朱三华在汽车行业;秦高峰是医生;钱江潮貌似在玩摇滚乐团……
双面人生,这是异教徒必修的生活科目。
他们是如何看待这样的生活的呢?
他们会累吗?他们会后悔吗?
他们会绝望吗?因为严守真实世界的秘密而感到绝望,因为双面的人生感到绝望?
还是因为看不到异教徒的希望而感到绝望?
和神对峙,这听起来,就是没有希望的事啊。
修宇没有意识到冰激淋已经融化了许多,滴在了他的手上。
贾雯似乎感觉到了修宇的不对劲,她想了想,把手放到修宇的头上拍了拍。
“还好吗?”她问。
修宇回过神来,想到刚刚是贾雯拍自已的头,有点脸红和不知所措。
“没,没事。”他说道。
“不要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啦,既然未来想不明白,我们能想的,可能也就只有眼前的高中了吧。”贾雯说道。
是啊。修宇想。
或许自已杞人忧天了。未来又怎能想明白呢?庸人自扰罢了。
所以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过好每一个明天,是最重要的事。
……
……
“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因为我们……你怎么在这?!!!!”修宇看到从后面突然出现的朱三华,一下子跳了起来。
三花毫不客气地坐在之前修宇的位置上,然后碰了碰在旁边也被吓到的贾雯。
“你好你好,我叫朱三华。你就是贾雯是吧?”
贾雯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朱三华和修宇。
“我们家修宇啊,那叫一个好少年!每天认真生活,认真上课,对待自已喜欢的女生啊,那也叫一个认真。呜呜呜呜!”说到一半,朱三华的嘴被修宇捂上了。
“你在乱说点什么东西啊!”修宇恼羞成怒。
就像是他和贾雯之间的窗户纸,被一个叫三花的猪用嘴巴拱了一下。
听到这话,贾雯的脸也红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你到底来干嘛!”修宇没好气地说道。
“着什么急,我还没介绍完你……咳咳。”看到修宇杀人如炬,朱三华立马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回【小笼包】,准备了。”
朱三华的话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修宇很明白。
要回庇护所做战前准备了。
“这么着急吗?”修宇问道。
朱三华收起刚刚的模样,点了点头:“要尽快让你和我们磨合起来。”
说完,他指了指路边,一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即将散架的二手小面包车在路边等着,主驾驶位上,盛洁推了推眼镜。
修宇叹了口气,朱三华立马说道:“E级配车不错了!”
“那个,修宇如果你有事的话先走好了,没关系的。”虽然觉得朱三华这个人有点奇怪,但是修宇似乎要临时离开的事儿,贾雯还是听懂了。
修宇叹了口气,和贾雯说了声抱歉,便上了那辆车。
盛洁是队伍的副队长,也是整支队伍最严肃的人,她看着修宇上车后,严肃地对修宇说。
“那个女生不错。”
什么和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