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这还有人！杀！”
火光冲天的院子里，哭嚎声不断。
森余趁乱躲进了柴房废弃的水缸里。
外面的脚步声杂乱，他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哐！”
森余听到有人慌不择路撞开柴房的门。
“别杀我！求求你！求.......”
“噗嗤。”
刀剑没入胸膛沉闷的声音清晰在耳边。
森余单薄的身板一缩再缩。
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绕着十平不到的地方徘徊。
死亡在逼近。
“当！”
藏身的水缸被短剑敲击。
森余浑身发抖，又要尽力压制不让自已连带着水缸动作。
血液逆流汇集到大脑，森余掌心的冷汗濡湿了紧攥着的衣袖。
“我会死，我会死，我会死.......”
下唇被无意识咬破，森余心跳如鼓。
“娘，对不起。”
呜咽声在即将脱口时森余狠狠咬上自已的左小臂。
因为营养不良，除了骨头他只咬到一层皮。
好在那人没发现什么，很快奔着其他人杀去。
大宅的方向，大火噼里啪啦地烧着。
厮杀声和尖叫声不断。
森余睁着眼流泪。
水缸里的温度在攀升，逼仄的空间里森余吸的每一口氧气都是自已先前呼出来的。
昏暗的光线分不清白天和夜晚。
森余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胃里翻来覆去的绞痛和浑浊空气都让他意识涣散。
好难受.......
森余最终顶不住闷热的窒息。
小心翼翼掀开一点点木盖，清凉的空气一下涌进来。
昏沉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好舒服......
森余大口喘着气。
带着粉尘的阳光透过木窗普照在水缸前。
看样子现在是正午。
屠杀已经是昨晚的事了。
骨瘦嶙峋的男孩费力爬出水缸。
一出来双腿一软，瘫坐在血水里。
那是昨晚被杀那人的。
森余哆嗦着爬起来，一点点挪到门口。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木炭断裂的“啪嗒”脆响。
“娘，我活下来了。”森余跪在地上，泪水在烟熏的脸颊上清晰可见。
“师尊，这有个人！”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炸响。
森余心里一紧，拼尽全力跑向柴房。
但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秒，说话的那人就闪到了门口。
森余甚至没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
来不及刹车了！森余眼睁睁看着自已撞向那人。
“啊！好痛！”
两个小孩双双摔倒在地，发出“咚”的好大一声。
白色的小团子“哇”的就哭了出来，“师尊你看他！”
“好了，人家都没哭。”
温润的声音跟在后面。
森余猛地回头，就看见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太快了，他们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就知道哭哭哭，丢人。”
在男人的小腿边，还有一个穿着藕色襦裙的小女孩。
裴序哼哼唧唧地撑起来，“哒哒哒”跑到师尊身前。
“师尊，痛痛，你抱我好不好。”
粉雕玉琢的男孩展开双臂，含着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青钰。
还在愣神的森余就看到男人弯下腰把小孩抱了起来。
也是这个动作让他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雌雄莫辨，宛若青竹。
森余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这人的美。
“呆子，你盯着我师尊看做什么？”
粉嘟嘟的女孩撅嘴。
“我，我没有。”森余慌忙低头。
自已这个样子在他们面前，无异于处刑。
金枝玉叶和低贱草根。
“芷桐，不得无礼。”沈青钰把小男孩放下来，蹲在森余跟前。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个宅子的人除了你没人活下来。”
沈青钰顿了顿，接着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
“师尊！唔唔唔......”
裴序刚张嘴就被小女孩捂住嘴，“不准打断师尊。”
李芷桐狠狠瞪他。
裴序拍开她的手，“呸呸呸”吐口水。
“粗鄙。”小女孩嫌弃地离他两步远。
还是师尊优雅。
李芷桐看向沈青钰那边。
衣衫褴褛的男孩抬头对上沈青钰的眸子又迅速错开。
“嗯.......”
森余小幅度地点头。
沈青钰拉过他的手，却被森余挣扎着松开。
李芷桐和裴序齐齐瞪大双眼。
不是，他就甩开了？师尊的手？
森余不自然地把手在胸前用力擦擦，再小心翼翼地捏住沈青钰衣袍的一个小角。
刚才手上有灰，会弄脏师尊的手。
身后两道难以忽略的视线似要把他扎成筛子，森余往沈青钰那边缩了缩。
如芒在背。
沈青钰一看就知道是那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事。
“你们两个，老实点。”
“是，师尊。”
两人异口同声。
“都怪你。”李芷桐朝裴序翻白眼。
“你好意思说我？”裴序委屈。
插个题外话：
高考结束啦，祝各位学子金榜题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