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完一口恶气,程熙惟心情畅快了不少,脚步轻快的上了楼。
她将东西送回家她,便站在许晏席家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可许晏席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自已打开了门,他主动解释:“刚才在窗户边偶然看到了你,想着把幸运给你送过去。”
程熙惟接过他怀里抱着的幸运,偷偷打量着他,衣衫整洁,状态也不错,不像是被那些言论影响了。
“还有事吗?”
程熙惟清了下嗓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许晏席愣了下,侧身让开路。
程熙惟自来熟的坐在沙发,抬眼打量着周遭的布置,干净、简洁,很符合许晏席这个人的风格。
许晏席趁找个空档给她倒了杯水,程熙惟接过,喝了一小口后放下水杯,问他:“这几天你都去哪儿玩了?”
“哪儿都没有。”
“就一直在家?”
许晏席点了点头。
程熙惟顿了下,又问:“许晏席,这个点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许晏席看向厨房的方向:“刚要做。”
程熙惟提议:“正好我也没吃,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吗?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许晏席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刚好我知道,是一家面馆,我一个朋友推荐给我的,她说那儿的面特别好吃,我还没去过呢。我们一起?”
对上她的眼睛,许晏席语气平淡,甚至带了点儿自嘲的意味:“我所谓的父亲是杀人犯,我也很有可能也会是他那样的人,甚至已经隐隐有了那种趋势。这些你刚才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吧?”
程熙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许晏席…”
许晏席句句紧逼:“他们说的那些传到我耳朵里的话掺假的连百分之五都不到。所以程熙惟,他们说的很对,离我远点儿是对你好。”
程熙惟否定他的话:“许晏席,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许晏席嗤笑一声:“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已都不知道,你又从哪儿知道的?”
“许晏席,我们是朋友。”
“你这么觉得吗?”
程熙惟不说话了。
她坐在沙发上,许晏席坐在矮凳上,幸运窝在沙发一角舒服的睡着,电视音吵闹着,刚刚烧开的水冒着腾腾热气。
任哪个不知情的都看到都会觉得温馨,可偏偏气氛就是那么剑拔弩张,两人互相对望,久久僵持着,谁也不愿先低头。
几秒后,程熙惟半天忍不了了,她破门而出,幸运被突然一吓,脑袋猛地抬起来。又几秒后,程熙惟破门而入,拽着许晏席往外走。
许晏席沉默地被她拽着往楼下走。
“许晏席,你难道能一辈子不出家门吗?”
“许晏席,我还以为你心理多强大呢?现在看来,简直不堪一击!”
“许晏席,你记住,你是你,他是他,谁犯的错谁赎罪!”
“许晏席,你如果因为那些人的无稽之谈就变成这个死样子,我这一辈子都看不起你!”
直到快出单元楼,许晏席始终一言不发,程熙惟猛地停住脚步,将他甩到一边的墙上:“许晏席!”
许晏席站直身子,又垂下头:“嗯。”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
程熙惟已经被他气的头脑发昏,“记住,下次再听到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回句嘴,又不是让你动手,没那么难。自已在家窝囊着算怎么回事?”
“没必要。”
程熙惟已经不想和他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她平复好心情,对许晏席认真道:“许晏席,如果堵不上别人的嘴,那就捂上自已的耳朵。捂耳朵都不行的话,那就跑。”
说完这话,程熙惟抓起许晏席的手就是往外跑。
将所有恶意通通抛之身后,将所有言论通通抛之脑后。
奔跑时带起的风吹乱她披肩的长发,发丝掠过他的鼻尖,只余下一股淡香。许晏席贪恋的望着她奔跑的、与他不过咫尺的身影,有些自私地想将时间永久停留在此刻,再不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