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姐,小师妹,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哦!”
沈夕颜惊叹之际,门内外突然传来冰琮温润的声音。
“等一下!”
南絮从枕头边上拿出一个绿荷包,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雪色衣袍负手而立的冰琮转身,人僵在了原地。
女子三千青丝随意地垂在脑后,只着一件淡紫色的纱衣,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咳咳,师姐,何事?”冰琮扬着手里的折扇,醉玉颓山的脸蕴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清香木,放在床头驱蚊的!”说罢将东西塞到冰琮手里,杏目漾着和暖的笑意。
“谢谢师姐,那我先回去了!”冰琮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耳根子开始发烫,在她发现之前准备落荒而逃。
南絮微微颔首,视线追随他的背影,直到进入隔壁房间,才收回视线。
“师姐,你快来听听什么声音?”沈夕颜在床榻上铺被褥,忽而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
南絮抬头瞧了瞧棚顶,轻轻伸了个懒腰“没事,大师兄是什么都不怕的!”拉着沈夕颜躺下入睡,毕竟明日还要去剑冢秘境。
半个时辰前,三楼房间。
黎城将自已身上大大小小的挂件全部打开,其中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大的荷包里全部是玫瑰花瓣。他哼着小曲悉数撒在浴桶之中。
然后拿出几个小瓷瓶子,将瓶中朝露般的液体滴入泛白的水中,经过一番折腾,原本的热水已经被调的花花绿绿。
黎城盯着捅中花红柳绿的颜色,笑容满足极了,脱去衣衫,整个人缓缓迈入桶中,充分感受温热水汽萦绕在周身的舒适感。
闭眼,放松。
就是这样的感觉。
后院练剑的夜寒尘推门而入,也打算沐浴后睡觉。
他独来独往惯了,压根忘了黎城还在,也没想到被遗忘的人恰好也一丝不挂地靠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退去衣衫后,就那么一丝不挂地长驱直入到屏风后面。
只见浴桶中慵懒靠着一美少年。
黑亮的发丝半垂在水中,半搭在肩头,肤色雪白,薄唇单纯扬起一抹弧度。狭长的凤眼半睁半闭,氤氲的水汽蒸腾而上,胸前一缕发梢的水珠顺着胸膛渐渐滑落,没入水中。
夜寒尘英挺的剑眉忍不住抖了三抖,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眸光似乎带着某种辐射,落在沐浴生香的主人公身上。
仿佛隐约感到了一股伽马射线,黎城缓缓抬起眼皮。
四目相对···
哑!
哑!
哑!
···
空气突然安静。
空气渐渐抽离。
怎么说?
气氛不可描述般的死寂。
老实说他本来是想让大师兄先沐浴的,但那是等了好久人都没出现,他只好自作主张先洗。
谁知道?
树林子放了个屁···
黎城小眼神凝着夜寒尘那很不健康的脸色,低眉目测了浴桶的宽度。
很是贴心的往边上挪了挪,朝着屏风边上不着寸缕且石化的夜寒尘招招手。
“大师兄,现在要进来吗?”
嘶!
“小小年纪···”
净说些虎狼之词!
夜寒尘控制住胸口的起伏,捡起地上的衣袍,套在身上。
矜贵转身,优雅离开。
黎城无辜眨眼,回想起方才的邀请,没毛病啊?
大师兄为何生气?
这难道不是兄弟间最起码的礼貌?
木讷的小脑瓜转了好几圈也是没有想明白,干脆不想了,抓起旁边架子上的某个瓶子,开始往身上抹。
···
几个世纪过去了。
“大师兄,可以帮我擦个背么?”纯净迷离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
夜寒尘泄气摇了摇头,瞳孔里的光只剩下对生活的无奈。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黎城锲而不舍的声声呼唤,夜寒尘终究还是面无表情的进入屏风里侧。
向某处剜了眼后,默默站到黎城后背的位置,刚要徒手干活,前面的手倏而递过来裹满了泡沫的棉巾。
“用这个,皮肤滑滑又好好!”
夜寒尘再次翻白眼,深邃的眼紧盯着四师弟的后颈。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女人的男人?
花瓣澡、泡沫水?
擦香香?洗白白?
皮肤滑滑又好好?
(*  ̄︿ ̄)
“大师兄,用点力好不好!”不知怎的,总感觉脖子后面有股莫名的凉风,而且大师兄手中的力道越来越轻,黎城只好又怂又勇地提醒。
夜寒尘:···
小小年纪,骂人还真难听!
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擦背的同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
夜寒尘心中腹诽。
这货也不知道哪里像男人,皮肤娇嫩光滑,平时肯定很会偷懒。
夜寒尘觉得挨过了三个世纪。
从浴桶到床榻,夜寒尘切身实际扮演了一把工具人的角色。
“大师兄,这个抹背上!”
“玫瑰露也是。”
“玉面膏涂胳膊。”
“桃花粉敷脸。”
“黄芪霜帮我抹全身。”
“要按摩一下促进吸收。”
“···”
凌乱的夜寒尘:%*#@¥!&*%¥#**&
寒霜般的眼光杀气腾腾地瞪着床上大字型摆放,脸上、手上都敷着白面的水灵鬼。
“大师兄,突然间我就好冷,可不可以帮我盖上被子,谢谢!”
谢,他都特么快谢了!
夜寒尘长臂捞起里侧的被子,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盖在黎大小姐身上,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拍!
而后愤然走进屏风内换水。
打开玄窗,正要把人家的花瓣水倒掉,木桶举到一半,好死不死的声音又跑进耳朵里。
“呜呜,大师兄,被子蹭到我手上的敷料了,一会要重新敷呢!”
夜寒尘生无可恋,一点不犹豫地将满桶花瓣水顺着头顶,飞流而下,莫名的爽感来袭。
“咔!嚓!”
夜寒尘将空桶甩在原来的位置,完好的木桶顷刻间碎成片片。他没理会,不慌不忙的走出屏风,没管地板上四散而流的洗澡水。
黎大小姐不骄矜了,卷着被子瑟缩在床头,受惊小鹿似的注视屏风后面缓缓而出的夜寒尘。
“大···”师兄?你没事吧?
“现在!睡觉!”
“好的好的”黎城抄起棉巾擦干净敷料,麻溜钻到了被子里,此刻乖巧的像个蚕宝宝。
湿漉漉的夜寒尘盘坐在床外侧,闭目运转灵力,周身的水汽开始蒸发,发间流淌的水珠也渐渐消失。
片刻,夜寒尘就干了。
瑟缩在被子里的狗城看的ong愣ong愣的。
直接烘干了这就?
大师兄太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