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轩伤势过重,不宜舟车劳顿,道观的清风道长劝他等伤势好了在下山,他担心那些黑衣还会再来,便坚持要下山。
回到王府已日暮西斜,冷月轩让人安排我在他对门的屋子。
屋子里安静极了,一个浅色衣裳的小丫鬟走了进来,一见我就激动地扑了过来,抱着我带着哭腔说道:“姑娘你回来真的太好,王爷....他自从你失踪后,人变的比以前更少言寡语了,性子也比以前更冷漠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一些不适,轻轻推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惊讶地看着我,她低声说:“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奴婢风铃,从你进王府,王爷就一直让我伺候你。”
风铃这小丫头话实在多,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和我说着我和冷月轩的过往,说我以前如何协助冷月轩南下处理洪涝和瘟疫,皇上还赏赐我一些黄金和一处宅院。
风铃见冷月轩走了进来,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师兄你怎么不在屋内躺着,找我有事?”我见他伤口处在往外渗血,便拿来药箱,帮他换药,蹙着眉头,言语中有些责备:“师兄,我需求会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乱动了,免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静静地坐在我面前,一直盯着我,我被他目光强烈到再也无法忽视之后,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犹如一片深邃的海洋,让我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伤口了,这只手最近几天就不要乱动了。”我将视线滑落下来,看着他包裹着纱布的左手上,虽然只是皮肉伤,但看起来相当吓人。
他应了一声“嗯”。
我见他一直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提议说:“要不要来杯茶?”
“嗯”一声问:“这几年,你在谷可觉得无趣?”
我回:“每日忙于背诵、抄写医家、道长典籍,应对师父出的各种难题,哪有闲心去想别的。”
他听了我的话,浅浅一笑道:“师傅是严了些。”
我起身去泡了杯茶,递给他。
他伸出未受伤的手接过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继续凝视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在想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抓你。你刚从谷中出来,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你的行踪。”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一直是我心中的谜团。
我与外界的接触寥寥无几,来到汴京后便一直住在王家,几乎足不出户。
他们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呢?
那天,见他受伤,我心急如焚,不禁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碎片。
那些与黑衣人交战的瞬间、那些惊心动魄的逃亡时刻……一切都历历在目。
因此,我将回忆起的片段都向他倾诉,并向他表达了我对那些神秘黑衣人身份的疑虑。
他听完后让我不要担心,他会让去调查此事。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微风轻拂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大地的低语。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说什么,心中所思如云雾般飘渺不定,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我察觉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发现他正静静地坐在床边。
“我吵醒你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些愧疚。
我默默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忧心地问:“手臂还疼吗?”
“疼,不过看到你就不疼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
突如其来的言语弄得有些害羞,轻咳几声缓解尴尬:“昨晚没睡吗?怎么这早就起来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睡了一会儿。”
起床洗漱后,冷月轩便带着我去用餐,吃饭时,我注意到他一只手很难夹起桌上的饭。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坐:“我来吧。”
拿起他刚放下的筷子,夹起面前的小菜,问:“这个腌萝卜看起来不错,要吃一点吗?”
他微微张开口,我小心地将萝卜送到他嘴边。
他轻轻地咬住,细细地咀嚼着。
我又舀起一勺米粥,轻轻地吹去热气,然后送到他嘴边。
饭后,他轻声问道:“你一会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那陪我在院子里走走?”
我点头应了他的请求。
七月的风,轻轻拂过带着阵阵夏日的香气。
我轻挽起他的手走在铺满青石小径上,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和他分享着这些年在谷中的经历。
他通常话很少,多数都是我在说,他在一旁听着,眉眼带着笑意,偶尔也会说上几句长篇大论。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我刚睁开眼,便见风铃轻步走来,手中托着食盒,轻声告知我冷月轩被皇上传唤入宫,今日无法陪我用膳。
听闻此消息,我内心不由得涌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风铃,刘澈回来了吗。”我问
风铃点点头道:“昨日就已经回来了。姑娘是担心,刘侍卫的伤吧,王爷已经让太医院的人瞧过了,应该无大碍了。”
听到刘澈已经回来并且伤口处理过,我放下心来。
但心中仍有些担忧,毕竟伤势不轻,不知他恢复得如何。
我决定去探望他,向风铃询问了刘澈的房间所在。
风铃告诉我后,我便前往他的房间。
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刘澈的声音:“请进。”
我推门而入,便瞧见刘澈正在包扎伤口。
刘澈见到我,有些惊讶地问道:“姑娘,找我有事?”
“我过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我走到他面前道明了来意,并仔细地查看他的伤口,伤口周围也没有红肿的迹象,看来恢复得不错。
刘澈道:“已经好多了,谢谢姑娘关心。”
我从袖中拿出近日闲暇时新配制的白玉生肌膏,递给刘澈:“这是我自已调配的药膏,里面加了白芷和薄荷,能清凉止痒,每日涂抹三次,可促使伤口愈合,且不会留下疤痕。”
刘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保护姑娘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这如此珍贵的药膏,属下实不敢收。”
我轻轻将药膏塞入他的手中,道:“都是些常见的药材,你不必推辞。我岂能白白受你的恩惠呢?”
他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握紧了手中的药膏,他轻轻笑了笑:“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何足挂齿。”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这药膏虽不起眼,却是我能为你做的一点小事,希望你能收下。”
正当我们交谈之际,冷月轩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刘澈闻言,立即站起身,恭敬地向冷月轩行礼。
冷月轩走了进来,朝他摆摆手,走到我身旁,让我我陪他在庭院中走走。
我点点头,跟着冷月轩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