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的商务车上，稚子紧闭双目，面容冷漠。
“长老，前面好像在查酒驾。”
忽然，汽车速度猛地一降，开车那个黑西装面色一变，回头道。
他们俩刚刚都喝过酒了。
“怎么会这么倒霉。”
稚子睁开双眼，脸色一黑：“靠边，下车，换我来开。”
她刚刚也喝酒了，不过她现在就是个傀儡，根本没有正常人的生理系统，吹个空气不成问题。
黑西装听话照做。
黑夜中，一只红纸叠成的小小纸鹤飞在半空中，借着夜色的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
星耀酒吧内。
周壹忽然撇了撇嘴。
居然没坑到。
“所以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女人就是九菊一派的人？”
黄sir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
“是啊，怎么了？”
“你知道她往哪边去了吗？我派人去跟踪一下她，说不定能找到他们老巢。”
“别。”
周壹赶忙给他拦住。
“要是这么随便就能追，我早就追上去了，我跟你赌五十万，他们的目的地绝对不是什么老巢，而且搞不好还有埋伏。”
自已已经派纸鹤去追了，比起黄sir的人，纸鹤隐蔽性更强。
而且周壹对纸鹤也没报什么希望，这女人出来见个面都要用傀儡，见完面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到真身的藏身之处，多半也就是随便找个窝一蹲。
要不然去的可就不是纸鹤，而是御剑飞行的周壹了。
黄sir：......
我上哪去拿五十万跟你赌？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跟上去，周壹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我们的人咯？”
“没毛病。”
“这位...李sir，说句话呗。”
周壹看向了自他来后就没有开过口的李sir。
这位可才是第一诫的主角。
虽然下场很惨就是了。
李sir正转着手中的酒杯，忽然举起来，一饮而尽：“究竟什么是第一诫？”
看着他握着酒杯的手上暴鼓的青筋，周壹都有些担心酒杯会不会撑不住。
“我跟你重复很多遍了，第一诫就是，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为李sir将酒倒满，黄sir看着李sir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刚进杂务科时的自已。
虽然他老豆是总警司，但他老豆可从来都不会跟他说这些东西。
所以这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曾经经历过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李sir又是举杯一饮而尽：“那杂务科是干什么的？今天下午袭击警署的那帮东西，又是什么？”
“清理掉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掩盖它们的痕迹，让这个动荡的世界能够多稳定一点点，这就是杂务科存在的意义。”
黄sir抬起杯子，和李sir手中的空杯碰了一下，然后也是一饮而尽：“至于白天那帮东西，可以是机器人，可以是恐怖分子，甚至可以是外星人，但他们不能是鬼，绝对不能。”
“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象这些东西公之于众会怎么样？”
黄sir再度倒酒：“没有人知道自已身边的是人是鬼，社会秩序崩塌，暴动、抢劫、抢劫的首字母，这些都将在街上随处可见，房子也没人买了，酒都没得喝了，普通人只能缩在家里瑟瑟发抖，还有大把的人借机搞事，到时候，可就真的完了。”
周壹撑着个脑袋在一旁听着。
如果没有万事屋，而且自已本来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那么他肯定也是被蒙蔽的一员。
不过他也能理解黄sir所说。
这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却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不然呢？
靠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靠风叔？
还是靠张丽华？
显然，哪怕他们有这种意愿，也没有这种实力。
“好好想想吧，你还年轻，如果能放下这一切，会有更好的发展的。”
“呵，你放下了吗？”
又是一杯酒下肚，李sir站起身，抬手谢绝了周壹送他出去的好意。
看着李sir摇摇晃晃的离开，周壹摇了摇头。
黄sir也好，李sir也罢，都只是陷在这个黑暗世界中走不出去的可怜人罢了。
当然，也都是勇于直面这个黑暗世界的勇者。
“你们杂务科本来人就少，你居然还往外劝人啊。”
周壹转过头，这才发现黄sir居然也趴桌子上睡着了。
靠，不会还得他来送黄sir回家吧？
啧，不能喝别喝，鬼知道他家在哪。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拿着一条还在冒热气的湿毛巾，轻轻的为黄sir擦拭着脸上的酒汗。
顺着手往上看去，是一个年龄约莫三十，非常有韵味的女人，正温柔的盯着黄sir的侧脸。
“我该怎么称呼？嫂子？”
黄sir比他大，叫一声嫂子倒也没啥问题。
“早些年离婚了，叫我Esther吧。”
“Esther，星星么，好名字。”
周壹轻声念了一句。
对了，黄sir的全名好像是叫黄耀祖来着。
星耀酒吧，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是叫嫂子吧，顺口一些。”
女人淡淡一笑，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抚上了黄sir的脸。
黄sir突然抬起手，按住了女人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已脸上，微微摩挲着。
“喂，我嫂子皮肤这么娇贵，你别拿你那大胡子磨坏了。”
黄sir睁开眼，不满的瞪了周壹一眼，坐了起来。
“我说你丫怎么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原来搁这钓美人鱼呢。”
看到黄sir那一点酒意都没有的模样，周壹取笑道。
听到这话，嫂子直接将手抽了回来。
黄sir又是不满的瞪了周壹一眼：“就你小子话多。”
“话说你叫她做嫂子，是不是得叫我做大哥啊？”
心念一转，黄sir朝着周壹挑了挑眉。
“就你这邋遢样，喊你叔我都嫌老。”
“那要不喊爷爷？”
周壹翻了个白眼：“呸，老不死的挺适合你。”
看来黄sir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喝多了。
没喝多，他应该是不会跟自已这么说话的。
别说，这样自然多了。
不是杂务科黄sir和捉鬼大师周壹间的公事公办，而是两个好友间的闲聊瞎扯。
周壹挺喜欢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