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生当先进入青霄院中,顺手将辛夷放了下来,辛夷也不多待,竟是直接跑向了天白身边。慕长生见此情景,也不作恼,大抵知晓辛夷心思,应该是向天白诉说自已的委屈去了。
果不其然,辛夷跑到天白身边,便是一副委屈模样,似乎是因为没有见到杨无锋而感到失望。天白见状,也一改往日戏弄辛夷的心态,对其进行安慰起来。
青霄院众人见得慕长生回来,都很好奇刚才说在青罗观外高声拜贺之人是谁,特别是云游子道长和青罗道人,更是眼睛盯着青霄院大门。
慕长生见状,微微示意,将青衫引了进来,而后带着青衫来到众人面前,旋即向着众人高声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青衫,邀约我赴青罗之约的那位因为有事不得前来,所以特意让青衫走此一遭。”
慕长生没有看到的是,当青罗道人见到青衫的模样之时,失神片刻,在慕长生话音刚落之声,腾然站起身来,离开位置,来到青衫面前,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颤抖:“竟然是你……”
青衫见得青罗道人如此模样,心中暗道不好,当初慕长生曾经问及其他的名号,只是当时青衫心有考量,便以此时名号不当出给搪塞了过去。但是他没想到的或许是时隔多年未曾相见,青罗道人甫一见他竟是如此激动,差点将他的名号给叫破。
为了不使青罗道人说出自已的名号,青衫当即出声打断了青罗道人的话语:“不错,正是我,青衫!昔日一别,没想到你这老道竟然还是如此精神矍铄,怪不得每次大人提及其你都是赞不绝口,夸你养生有术!”
青罗道人听到青衫如此介绍自已,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回转过神来,口中疑惑地说了句:“青衫?”
青衫见得青罗道人这番模样,心中暗自腹诽,自已都提示的如此直白了,怎么着青罗老道就是不上道呢?当即青衫便继续说道;“你这老道,亏刚才某家还在夸你养生有术,怎的这只是片刻的光景,记忆便是如此的差了?某家青衫,今奉大人之命来此青罗,为长生公子生辰拜贺而来!”
青罗道人这时恍才回过神来,他虽然不知道青衫为何随意扯了一个名号来说与自已听,甚至还特意强调了这么一个名号。但是当青罗道人看到青衫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慕长生身上之时,心中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青罗道人以手扶额,似乎在为自已找补的说道:“许是刚才那醉元琥的后劲太大,竟使得老道一时间耳背眼拙,差点没有人出青衫你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去经年,青衫样貌依然如往昔,这驻颜之术丝毫不弱于老道这养生有术啊!”
青衫听罢失笑一声,指了指青罗道人,说道:“你这老道,这口舌还是如此厉害,但凡被你找了个空子,你便是得理不饶人!”
说罢,青衫与青罗道人相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震青霄。
这一笑,似乎是为多年之后的重逢而感到欢喜,也似乎是有着一笑泯恩仇间的旧时故事随风去。
不管是青霄院的众人,还是慕长生都没有想到青罗道人与青衫竟是旧识,而且听刚才两人之间的话语,似乎两人的关系还是非同一般。
于是,慕长生便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问道:“看青衫兄刚才那一副状态,莫非青衫兄与观主是旧识不成?”
青衫闻言,与青罗道人相视一眼,也不隐瞒,只是说到:“倒是让长生公子见笑了,某与青罗老道多年未见,今日适逢长生公子生辰,方才有机会再次相见。言语之中,倒是有些失态了,还望长生公子见谅。”
慕长生自然不会真的恼怒青衫,再说青衫对自已一向是恭敬有加,他虽不知这其中的关节所在,但想来青衫也不会对他不利。
只不过慕长生在刚才听到这二人的交谈之时,总是隐隐感觉这两人,不,是青衫似乎是有什么瞒着自已似得。
忽然间,慕长生眉头一动,却是想起来当初自已问及青衫名号之时,青衫指衣为号。
旋即心中恍然,青衫刚才是有些过于刻意强调自已的名号了,似乎也正是为了阻止青罗道人后面的话语,才会出言打断青罗道人的话语。
青衫却是不知道此时的慕长生已然在对着他的名号起了怀疑的心思,此时他的目光环顾众人,似乎在看着能为慕长生生辰作贺的又是何许人也。
似乎是在附和着青衫的话语,青罗道人也感叹一声出口道:“若非是长生此番生辰,或许老道与青衫此生再无相见之机。如此说来,老道还是要多谢长生才是。”
青罗道人这个时候也忽然间明白为何青衫一直会称呼慕长生为公子了,若是从自已那位老友算起,这公子二字慕长生却也当得!只是如此一来,青罗道人之前的那一番心思或许就要作出改变了。想到这,青罗道人心中叹息,似乎是未曾想到谶语长生之言竟是会在自已这一代照应现实!
慕长生听着青罗道人的感慨,心中总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却这一丝奇怪的感觉来自于何方,却又说不出来个一二。
索性,慕长生也不再去想,而是将目光望向了青衫。
青衫的目光从云游子道长身上开始划过,心中却是隐隐升起一丝的威胁感,这种威胁感不是说云游子道长对他有恶意,而是他自已本能的反应。当即,青衫心中一凛,这道人竟是要比青罗老道的武道境界还要高,即便是与他相比似乎也是不遑多让。
继而青衫的目光依次从洛天歌,黄淮泫与洛小北的身上划过,这三人年岁与慕长生相当,身上的武道气息也是浓厚,更难得的是心思澄澈,并无几分乖张意。青山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能出现在长生公子身边的也绝非一般人等。
旋即,青衫的目光望到了正在安慰着辛夷的天白,顿时间目光一凝,顿时间整个人都依着恍惚了,这副容貌虽然略显稚嫩,但是却与记忆之中的那人容貌几无二致。一时之间,青衫心神呆滞,竟是有些痴了。
或许是感知到青衫状态的异样,青罗道人顺着青衫的目光望去之时,却刚好是看到了天白,心中顿时恍然,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大抵是这一声叹息惊醒了心神呆滞的青衫,旋即青衫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望着天白,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一晃之间,当年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娃如今却已是翩然而立,恍惚之间,我竟是以为又是看到了故人!”
青衫此话一出,顿时间刚才还有些交头接耳的众人都停止了下来,耳朵竖起,似乎对青衫接下来的要说的话很感兴趣。
唯有慕长生面色古怪,这青衫,与青罗道人相熟也就罢了,难道还认识天白不成?今日一遭,青衫此来究竟是为自已拜贺生辰的,还是来青罗见故人,叙旧情的!慕长生心中苦笑,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天白此刻也听到青衫的话语,顿时间停住了继续安慰辛夷,转而将目光看向青衫,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的好奇,似乎在奇怪眼前这人为何似乎与自已一副很是熟悉的模样。
只是青罗道人在听到青衫此话之后,心中暗道不好,他怎么也没想到青衫竟然差点将当年旧事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