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揽香楼,生意比平时更火爆,一楼大堂坐满了人,估摸楼上雅间也不剩什么了,这会儿还有一群穿着不俗的客人,围着掌柜要房间呢!
亏得卿尘面子大,不然他们这会儿过来,早就没地方了。
伙计一见卿尘,就热情地迎他们上楼。
不想忽然一个女声响起:“你不是说没地方了,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一开始明月他们也不知道是在说他们,直到又走了两步,身后女子朝他们喊:“站住。”
一群人就回过头来看。
就见一红色衣裙的女子怒目瞪着他们。
正是方才围着掌柜那群人中的一个。
卿尘扫了那女子一眼,面上的笑不怀好意,不等她开口,掌柜已先出来打圆场。
“误会,误会,这位贵客,楼上雅间是这边客人早就定下了的,您若是不嫌弃,小的在大堂为您几位腾出一桌位置,再摆上屏风,保准不会被打扰,您意下如何?”
卿尘不喜欢仗势欺人,掌柜的知道,所以没有揭破她的身份,而是尽最大可能为客人安排。
然而对方并不领情,“你们花了多少钱订的,我出两倍的价,你们把雅间让给我。”
明明是求人,却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可见平日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
不过这里是京城,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之人,像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他们见得太多了。
卿尘笑容深了些,“我还以为你要出十倍,才两倍,啧,太少了吧!”
揽香楼的消费水平不低,包下一个雅间,平日至少得五十两,今日端午,估计更高,七八十两差不多,两倍就是一百多两,对富家子弟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然而若是十倍,那就是七八百两,接近千两银子,一般的富家子弟虽说不缺钱花,但要一次拿这么多,还是很肉疼的。
而且只是一顿饭,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不划算。
卿尘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是个经不住激的,立即就接过话:“好,十倍就十倍。”
女子说完就让身边一个紫衣男子掏钱,紫衣男子无奈摇了摇头,还是掏了钱。
只是卿尘却并不去接,女子立时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了句太少,又没答应要让给你们。”卿尘面不改色。
“你...你欺人太甚!阿兄,我要你教训她。”女子指着卿尘怒骂,继而又对紫衣男子道。
紫衣男子却是满脸为难,扯了女子的衣袖悄声劝道:“京城卧虎藏龙,父亲交代过,不要随意招惹别人。”
“哼,我不管,今日你要是不给我出气,我就去找表哥,他是皇子,自然会为我做主。”
紫衣男子的话明月等人没听清,但是女子的声音却不小,明月他们都听到了。
卿尘眉头微挑,眼神却看向欧阳照,询问的意思很明显,这人是谁?
欧阳照沉默片刻,从后面站出来,对上紫衣男子,“镇南王世子?”
明月等人都是惊讶,镇南王一直镇守南境,鲜少回京,今日却碰上他的儿子女儿。
被点破身份的紫衣男子同样惊讶,在感受到欧阳照身上那股像是与生俱来的威仪后,又忙拱手询问:“阁下是?”
这般郑重,自是他看出欧阳照身份不一般,来京之前父亲就告诫过他,在不清楚一个人的身份之前,最好不要与之交恶。
他记得,可有人不记得,在他说完之后立即接话,“阿兄,你何必跟他们废话,赶紧......”
女子的话在看到欧阳照的脸时,卡在了喉咙里。
紫衣男子没功夫理会,欧阳照也自动忽略了那像钉子般的眼神,淡淡回了句:“欧阳照。”
紫衣男子一听,立即就躬身行礼,“参见齐王殿下。”
“不必多礼。”欧阳照没什么感情。
这时,女子也反应过来,得知了欧阳照的身份,先是满脸欣喜,接着也向他行礼。
乖巧的模样,与之前目空一切对比明显。
欧阳照只淡淡点了点头,就问紫衣男子:“你们来吃饭?”
镇南王世子依旧恭敬,“是啊,没想到这么巧,碰上王爷。”
一般情况下,熟人凑巧见面,还是在一个酒楼,那指定得一起吃个饭。
镇南王世子和千金都这么以为。
可欧阳照只是说:“揽香楼今日客满,京城的酒楼不止这一家,你们不妨换个地方。”
兄妹俩都愣了下,还是镇南王世子先反应过来,躬身:“王爷说的是,那我兄妹二人就不打扰王爷待客了,先走一步。”
视线微不可察地在欧阳照身后一众人身上扫过。
镇南王千金却不服,“阿兄,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镇南王世子打断,“知道你想多交些朋友,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来日方长。”
带着警告意味的提醒起了作用,镇南王千金泄了气,瘪着嘴没再说话,视线却依旧在欧阳照身上流连。
等人走后,卿尘连连啧声,“果然呐,长得好看的人都容易招蜂引蝶。”
惹得身旁一群人使劲儿憋笑。
进了雅间,明月才问:“镇南王回京了?”
她没有特定问谁,但还是欧阳照先接了话,“镇南王没回,只是让世子带了礼物回京。”
镇南王和景阳王一样,都是太祖时封下的异姓王,但是和景阳王不一样,镇南王是有兵权在手的。
太祖刚打下天下那会儿,局势未定,南边淮水却时常扰边,于是就派了自已的亲信苏友成,封镇南王,领兵五万镇守南境。
南境是守下来了,但是兵权也一直没还。
久而久之,镇南军就成了独立于三军之外的一支军队,直属镇南王府。
历朝历代最怕武将拥兵自重,前几任皇帝也不是不担心,只是那时大楚武将势微,南境又需要人守,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现在,局势不一样了。
“陛下想召镇南王回京商议裁军一事,镇南王身体不适,所以就派了世子赴京。”五皇子欧阳桢忽然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