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小姐给她们二人诗的评价都是上等佳作,也就是平手,不分伯仲。
明月几人对这个结果都没有异议,然而下一刻,卓家小姐竟站起身来,说自已输了,主动放弃进入下一轮的机会,着实让三人好一阵震惊。
卓家小姐走到明月面前,一改先前不客气的态度,对她道:“我叫卓青璇,这诗能送给我吗?”
手中捧着明月的诗稿。
明月先是一愣,又见她表情真挚,似乎很想要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下次我会去你家拜访。”收好诗稿,卓青璇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
看着那脚步带风的背影,明月笑着回她:“欢迎之至。”
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写这样一首诗,而是提前从卿尘那里打听过卓家的背景。
知道卓家得罪过不少人,故意写这样一首诗提醒,为的就是在卓家那里刷个好感,以后父兄难免需要有人在朝中帮忙说话,提前结个善缘也不错。
当然,她也并不是一早就能猜到结果,而是想到了,就这么做,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全凭运气。
好在,她运气不错,遇到了聪慧的卓小姐。
不过对方主动认输这事,太过光明磊落,显得她多少有些心机和卑鄙了。
明月暗自骂了自已几句不该,却也不后悔,她本就不是什么光鲜亮丽之人,为了达到心中目的,她无惧背上任何名声。
第三轮结束,女子组已只剩下三组,除了明月她们的甲组,京玉所在的地组,还有王家小姐所在的丁组。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第四轮,会有一组轮空,直接成为获胜的两组之一。
三组各派了人上去抽签。
抽签的空档,明月端起茶盏欲饮,手臂忽然被人撞了下,不仅杯子摔到地上,茶水也洒了大半在明月衣裙上。
明月还没开口,一个丫鬟已经扑通跪了下来,连声赔礼道歉。
小丫头声泪俱下,明月无奈摆摆手,让她起身,对上抽签回来的卿尘视线,朝她与秦安妤说:“我先去更衣,很快回来。”
卿尘本想让沉香给她带路,被明月拒绝:“带路的活就交给这丫头吧!”
那丫头自然千恩万谢点头应下,卿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你慢慢来,这边有我和安妤顶着。”
她们运气不佳,并没有抽中轮空,下一轮的对手是京玉她们。
明月点头,与小丫头离开窃青亭往别庄去了。
诗会进行到现在,留在比试区的已没有几个,旁观席那边的人也只是偶尔关注一下这边,其他时候都聚在一起说话闲聊,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即便看到也不奇怪,中途更衣离席很正常。
明月跟着小丫头一路走,夏蝉秋禾也在后紧随。走着走着,夏蝉忽然对那丫头道:“这里似乎不是回长平阁的路。”
长平阁是卿尘在别庄的住处,明月的衣裳等物昨日已拿到此处,她要更衣,自是要回长平阁的。
小丫头停下脚步解释:“这条是近路,小姐的湿衣裳不好穿太久,奴婢想着走这里更快些。”
这么说也没问题,明月让她继续带路。
然而小丫头带着她们七拐八弯转了好几个方向后,明月猛地发现,夏蝉秋禾都不见了。
停下脚步,明月警惕看向前面的小丫头:“你究竟是谁?我的丫鬟呢?”
“咦,两位姐姐怎地不见了?”小丫头瞪大眼睛,似乎也很惊讶。
明月都有些怀疑是否自已猜错了,这丫头确实是无辜的。
然而下一刻,小丫头的面色一变,取而代之的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走到这了才发现,该说你迟钝还是蠢呢!”
明月往后退了两步,右手笼在袖中,暗自握紧了随身匕首,面上却不慌乱。
“你想做什么?”
“要做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
小丫头打了个手势,忽然从假山里头窜出两个男人,手里拿着绳索,明显是要绑人。
明月拔腿就往后跑,顾不得辨清方向,完全凭直觉奔逃。
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得过两个男人,很快就被两人堵住前后去路。
眼下她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就算能出其不意伤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无法解决,而且还有那丫头,过一会儿也会追上来。
两个男人距离越来越近,手中绳索系成一个圈朝她套过来.......
窃青亭,诗会最后一轮比试已进行至第二局。
“明月怎地还不回来,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卿尘语带焦急。
别庄就在旁边,只是换个衣裳,半个时辰怎么都够了。
“许是碰上什么事耽搁了,她身边还有俩丫头,都挺机灵的,你莫要担心。”秦安妤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安慰。
卿尘叹口气:“希望如此吧,这局结束还不回来,我就去找她。”
同样记挂明月的还有京玉。
倒不是担心,而是着急,她还要在各位贵人尤其是那个人面前,赢下关明月,眼下这人迟迟不来,她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疯马一事没有让明月彻底出局,诗会就绝不能让她出尽风头,否则她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就在她沉思之际,旁观席京夫人身边忽然来了个丫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下一刻便见京夫人慌忙站起身,面色焦急着要走。
长公主见状出声询问,然而不待京夫人作答,公主府的丫鬟也来了,同样在长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长公主听完诧异看了京夫人一眼,又移开视线,对其他宾客道:“本宫有事,先行一步,各位有什么要求可吩咐府中下人,不要客气。”
她说得突然,众人都在暗自猜测缘由,面上俱都恭敬应答。
长公主说完再次看向京夫人,对她道:“夫人陪我一道吧。”
京夫人自然听从,只是临走时朝京玉的方向深深看了眼,京玉接收到她眼中深意,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刚进别庄,就有一个中年嬷嬷过来同长公主回话:“殿下,人在景衡院,因为不清楚状况,奴婢们都不敢进去。”
长公主闻言没说什么,只快步朝着景衡院去。
倒是京夫人在后吃力跟着,一边喘粗气一边向长公主求情:“长公主殿下,犬子无状,还望殿下宽恕则个,他有什么错,京家愿全力承担。”
“如今情况不明,夫人不如先随本宫看看情况再说。”长公主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对京夫人道。
语气冷淡,京夫人只能悻悻闭嘴,不敢有多余的话。
惧怕公主威严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没底气,因为事关她儿子京招。
刚才丫鬟跟她说的,便是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不好好在府中养伤,竟偷偷来了别庄,这还不算,据说他还与人行了那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