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从早忙到中午，匆忙吃了饭后，跟家里打了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村头的小卖部里。
“你要喇叭做什么？”
沈序开门见山。
“准备挨家挨户收点东西。”
小卖部老板娘春燕听了，立马一脸好奇。
“你要收什么？”
“牛皮，羊皮，保存好的猪皮也行。”
春燕顿时眼睛一亮。
“你准备啥价收啊？”
“价好的话，我娘家倒有几张牛皮…”
沈序倒没想到，才出门收皮子这事就有了好兆头。
“风干牛皮的话，每公斤我最高给到两块钱。”
“至于到底给多少，还得看质量。”
“生牛皮得除杂，价格就低了，差不多一公斤就三毛钱吧！”
春燕听到两块钱，满脸的激动。
这每公斤价格，都要赶上正儿八经工人一天的工资了…
“沈老幺，你要是不急着走，我喊娘家哥把东西拿来你瞅瞅。”
沈序点头。
春燕见他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蹭蹭的跑到小卖部后面的土坡上。
扯开嗓门就是一顿喊。
没一会儿功夫，春燕娘家大哥牛勇就扛着一大卷货，一路狂奔而来。
只是当看到收牛皮的是沈序时，他眉头轻皱。
沈序是从城里被赶回来的冒牌货，他收牛皮？
他给得起钱吗？
听妹子春燕说的价还不低，沈序真能给？
他该不会是想空口套白狼吧？
想到这儿，他看了自家妹子牛春燕一眼。
“以后这种没谱的事，别咋咋呼呼的。”
牛勇说完，背着东西转身就走。
“牛大哥。”
沈序叫住了他。
牛勇脚步一顿。
沈序面色和缓。
“我是诚心收牛皮。”
“你手上的牛皮，能让我看看吗？”
牛勇心里是不愿意的。
但看沈序确实一副谦逊诚心的样子。
给他看看也无妨，他拿不出钱自已也不会平白给他。
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用抢的吧？
沈序打开卷成一团的牛皮，竟有足足五张。
而且完整度都很高，由此可见当时去皮人手艺娴熟高超。
“牛大哥，你愿意卖的话，这些牛皮每公斤我给你一块六毛钱。”
牛勇听到这价格，相当心动。
但很快面色变得严肃几分。
“你不会是想赊账吧？”
他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试探一下。
沈序当即从兜里拿出两张大团结。
“现货现结。”
牛勇是真没想到，沈序能拿出钱来。
据说当初他被赶回秀坪村，身无分文…
春燕看到这两张大团结，眼睛都亮了。
“大哥，你还磨叽啥？”
“把这些牛皮卖了，不就有钱能给嫂子买点补品养养身体了？”
牛勇的媳妇才生娃没多久，因为产后出血，人虚的不像话。
听春燕这么说，他连忙一把拉住沈序的手。
生怕下一秒他人就会跑了似的。
“这牛皮我同意卖你了。”
沈序借来小卖部的秤，当着牛勇的面称重。
“这风干牛皮几张加在一起是二十公斤。”
“一共三十二块钱。”
牛勇听到这个数，简直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三十二块钱，对于他们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只可惜，家里有且只有这五张牛皮，再多没有了…
不然的话，还能卖不少钱…
沈序点清三十二块钱，干脆利落的给到牛勇手上。
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下，夹着牛皮走到了不远处大树旁锁着的自行旁。
牛勇和春燕同时傻眼。
这沈序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不过两人也是有些好奇，沈序收走这些牛皮到底是要干嘛！
花三十多块钱买牛皮，在秀坪村那可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
他们都怀疑这些牛皮会不会烂在他手上…
反正大概率是不会回本的…
沈序载着牛皮，暂时也没心思走街窜户了。
手上的现钱不足以支撑他收太多，他得以尽快的速度变现才行！
回到家里，沈兵他们看到一大捆牛皮，忍不住感慨沈序效率奇高。
但当听说这些牛皮花了三十多块，险些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了。
“老三，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牛皮要这么贵？”
沈序知道沈兵是怕自已亏本，毕竟两块一公斤实在超出了大家伙的认知。
“爸，你放心，这些牛皮物有所值。”
“不会亏的。”
“成本我们完全能够轻松赚回来。”
沈序没告诉他们的是，其实外面大点的地方，牛皮收购价可比他给的价高得多。
沈兵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这钱要是买了吃的喝的还好，但要直接亏没了，心痛啊！
他深知沈序赚这第一桶金不容易，几乎可以说是拿着自身安危在赌了！
“那一张牛皮，能做多少双鞋子啊？”
算下来的话，一张牛皮成本都要六块多。
现在外面普通的鞋，一双也就卖个三四块钱，稍微厚实，材质好些的差不多能卖个四五块。
要是这一张牛皮只能做成一双鞋子，那妥妥的不划算啊。
沈序轻笑。
“可别小看这一张牛皮。”
“像这次收的大小，足足有五六十立方分米。”
“一双皮鞋大概要用到八九立方分米。”
“也就是说，这一双皮子，最少都能做五双皮鞋。”
“要是做靴子的话，用料稍微多些，就只能做三双左右。”
沈兵和家里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长松一口气。
一张牛皮做多双鞋子，怎么看都不会亏本了！
这时沈序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沈兵。
“爸，听说你之前是做木匠的。”
“你能帮我个忙吗？”
沈兵轻一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用院子剩的那些木材，做个长一点的桌子…”
沈兵当即就回屋拿起了自已趁手的工具。
“老三，你要多长的桌子啊？”
沈序一脸淡然。
“三米。”
沈兵…
要这么长吗？
“三米的桌子，咱屋也不好放啊？”
沈兵比划了一下，屋里每个房间都不算大，能放得下一米多的桌子就算好的。
沈序笑了笑。
“桌子不放屋里。”
“就放柴房边的那片空地，晚点我去买点材料，我们还得再搭个棚子。”
他房间的书桌，平时画画图看看书足够了，但要当手工桌，着实够呛。
可能连一张牛皮都不能很顺滑的铺开。
而做鞋子这活儿，到后面粘合会用到胶，鞋底材质也微有味道，也不适合在屋里进行。
通风开阔的地方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