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祜用木剑挑动马的骸骨,闫怀瑾和闫虚怀在旁边非常专注地听着他的分析。
而黎永安则靠坐在一棵树下,不知道为什么感到非常的困倦,也许是爬山这种太过激烈的运动累着了,想着休息一下,闭目养神听听大家说话的,可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好像到了阎罗殿上,阎罗王对他十分嫌弃和不耐烦,“都说了没到时间咯,隔三岔五地来这里有意思吗你?滚回去!”然后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吃饭啦!”阎罗王立刻挥挥手,“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走走走走!”
黎永安猛地惊坐而起,慢慢地睁开双眼,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上了,目光相碰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弯了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爱吃的嘛,一说吃饭就醒了。”
“主子,您还好吗?”天祜略带颤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事,不过是困了。饭在哪呢?”黎永安扭了扭脖子,眼神还有些迷糊。
厉琼玖拊掌大笑,“我们都吃饱了,没有给你留,反正你不是自已带了干粮吗?”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祜蹲在一旁一直给黎永安打着伞。黎永安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身体似乎都僵硬了,有些发麻。
“他们呢?”
“都在屋里呢。要不是看天祜还没吃东西这么可怜,管你睡到天亮呢。”厉琼玖拍了拍腿侧,站起来就走。
黎永安有些愧疚地对天祜说:“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你们怎么都不早些叫我呢?”
天祜脸色沉重地看着他,不是没叫,是叫不醒。
屋里三人都在等他们。聂玫雰做了四菜一汤,天祜把剩余的油饼拿出来热了热作为主食。
逐渐入夜,山雨带来寒意。在拥挤简陋的小屋里吃着简易的晚餐,却莫名让人感到温暖。
“对了,马尸上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应该是有人将先父引到这附近,往马臀射了一支短箭,促发马直往前冲摔下悬崖。”
“马为什么会看着前面有悬崖也往前冲呢?”
“先父骑马上山有个习惯,他会将马的双眼蒙住,这样马就不会因为陡峭的山势而害怕。他和马之间建立强烈的信任,马遵从他的指令前进。但是吃痛的时候马是有些失去理智,本能的反应是后面有敌人追赶,要带着主人快速逃离。”
“你曾说闫余有个手下知晓令尊的骑马习惯,所以……”
“十有八九是他了。他还夺走了我的一双脚,这个仇本来就得报。我要的报复可不只是性命那么简单,他追逐的权利,我要毁去!他渴望的名誉,我要他身败名裂!”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闫怀瑾深深地看着他,“计划一直没有变过,扶植比他权力更大的人,将他们一个个扳倒。不只为私仇,也为天下!”
“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我自已什么德行自已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当英雄当领袖的料。”黎永安自卑又迷茫。
闫怀瑾嘴角微挑,“并不是相信你,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怎么说话呢?也不至于死马吧!”
“那你得证明自已不是死马。”
“……”
行,一不小心就被激将法套路了。
“死马就死马吧,我还是烂泥呢,劝你们早点换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了。我看你们那位朋友向云远,就挺不错。要不这样,你们好好培养他成为一个称职的君主,然后我禅位给他,完美是不是?”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是我们的朋友。”
“哦,所以我不是你们的朋友,就可以做这份苦心劳力性命难保的差事?”
“因为是朋友,我们太熟悉他的为人了,他当不成。但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黎永安吹鼻子瞪眼,整张青蛙脸,好一句“渣男语录”!他眼珠子一转,鼓起的腮就瘪了下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我本来已经心动,打算答应你们的,但瞧你这个说话的态度,我突然就不乐意了。”
“能有自已的主张,不轻易听从,才是个合格的领袖。”
黎永安心累了,不想说话了。
“外面的雨一直不停,上下山危险,要不几位就在这里委屈一晚?”聂玫雰邀请道。
“也好,谢谢您了。要不小女侠留这儿,我们四个去那个棚子那里吧。”
第二天清晨,雨还是连绵不停,天一直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