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附近有两棵树之间搭着一个棚子,里面晾着衣服。
众人不约而同地就往那棚子跑过去。
“你们先避着雨,我过去敲门。”黎永安自告奋勇道。
“我陪你过去吧。”厉琼玖道。
天祜也想跟上去,被黎永安拦住,“你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你也很累了。”
走近小屋,黎永安故意将脚步放大声些,以免突然而至的敲门声吓到人。
“请问有人在吗?下雨了,收衣服了!”黎永安大声喊道。
声音在山谷中回响,黎永安顿时有些尴尬地捂住脸。感觉就像不速之客敲门喊“查水表”了一样。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长得文雅清秀,举止娴静自如。
“你好你好,突然下雨,我们路过这里,未经您允许就私自到棚子下避雨了,实在抱歉。”
女子微笑道:“没有关系。两位叫上棚子下的朋友,进屋里来喝口清茶吧。”
“谢谢谢谢!您的衣服要收进来吗?”
女子从门后拿出一把木伞,“多谢告知。”
“我来帮您!您就别出门了,外面风大。”
“好。”
黎永安接过木伞,带着厉琼玖回到棚子,叫上闫怀瑾他们,帮忙将衣服收起,用伞挡着送回屋里。
“请进。”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屋中十分简易的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因为人多,没有那么多椅子,女子就在地上铺开一张竹席,大家席地而坐。
茶已经沏开,倒在竹筒杯中,颜色清浅,别有一番风味。
“还未请教您怎么称呼?”
“我姓聂。”
黎永安神色微动,“不知道您是否认识聂柔嘉?”
女子手上拿着的杯子一抖,茶水差点溅出来,淡然自若的神态瞬间崩塌。
“她,她有来吗?是她让你们来的吗?”
“冒昧问一句,您的名字是‘玫雰’吗?”
“我,我就是聂玫雰。”女子突然泪落如雨,“这么说你们认识我姐姐……南南,我的南南还好吗?她们过得还好吗?”
“您放心,她们现在都很好,南南很懂事,聂姐很……富有。我们确实是受她之托来这附近,主要是找当年一个罪犯报仇。她最近在忙一起生意,没有跟来。她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十分悲伤。”
“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当面向姐姐道歉赔罪,可是一直没有勇气……我犯下的罪实在太多,此生难以赎清了……我对不起姐姐……”聂玫雰掩面啜泣。
“怎么这么说?”厉琼玖递上手帕,“听柔嘉姐述说你们的故事,我可感动了!比那些话本子里恶毒真千金的故事可动人多了!”
“那是我骗了她……”聂玫雰将手帕覆在脸上,哽咽说不出话。
闫怀瑾咳了一声,“大哥,外面好像停雨了,推我出去湖边走走吧,或许还能钓到鱼。”
闫虚怀轻轻应了声,立刻带闫怀瑾出去了。
天祜也走出外面,但没有走远,只是在门边守着。
厉琼玖安抚地拍了拍聂玫雰的肩膀,“玫雰姐,我们都是柔嘉姐的朋友,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说,我们可以帮你转告。”
黎永安道:“要是秘密,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不告诉其他人。有话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劳心伤神。”
“其实,我比话本子里的真假千金还要恶毒……”
“啊?”厉琼玖瞪大眼,身体往后移了一点。
“怎么会呢!”黎永安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因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而感到内疚,觉得自已罪大恶极,其实正说明是个善良的人。”
“不不不!我是真的罪大恶极……我欺骗了姐姐……我在养父母家时就有了一个情郎,聂家找回我后,我还和他私下相会。但他只是个穷书生,入不了聂家的眼。定亲时,我突然发现自已有了身孕,这要是被家人知道我哪里还有活路!我感激聂家将我找回去,让我有了一段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能影响聂家的名声!
“而且,我不喜欢孩子!于是我逃走了,我知道姐姐一定会追上来,让养父家的哥哥帮我做了一出戏,假装对我施暴,姐姐深信不疑。我利用了她的善良使她对我心怀愧疚,回聂家后将一切揽上身,还要给我养孩子……我就是个恶魔!姐姐在外面受苦受难独自支撑,而我依旧在聂家过着千金的生活。但是,我始终摆脱不掉婚约。我的情郎告诉我他找到了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让我找机会来这附近踏青,假装失足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