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突然阴恻恻地一笑,突然凑到黎永安身边低声道:“那包子味道如何呀?里面可是加了料呢!”
黎永安吓了一跳:“什么?”
老妇人狰狞一笑,“男子吃了会精力衰减,不及时吃解药则断子绝孙。”
账册已传到知府的手上。
黎永安一下子放下心来,当时的包子自已和天祜吃了,浓姐也吃了。
要是真有影响也只对自已有,但他又不需要,所以,有毒就有毒了,都没事!
况且他对老妇人的话深感怀疑,当时的他们无怨无仇,老妇人为什么要在包子里“加料”?无差别攻击?那京城的所有吃过她的包子的人岂不是都中招了?临时想出来的说辞威胁他罢了。
“若女子吃了,轻则加速容颜衰老,重则会影响妊娠。”老妇人补充道。
黎永安十分淡定,“骗骗三岁小孩得了!”
“你别不信,京城的人平时都会嚼一种榔糕,相当于解药,所以吃了没事,京城人排外,就是专门对付你们外乡人的。”
黎永安不语,只关注着知府那边的情况。
只见知府翻账册翻得比翻脸还快,哗啦啦地就到最后一页了。
他抬起头来,脸上除了五官就是迷茫。
“账册没有问题啊。”
路轻案连忙解释,“大人请看每一本细账,有多项重复记录,比如凿井费用在‘赈粮细目’‘引水工程细目’‘日需品细目’中都出现了,花费银钱数目一致,而总账把一项算成了多项的总和,直接翻倍!请问剩下来的赈灾银子都进了谁的口袋?”
知府听了却并没有再去翻账本核实,“同样的东西就不能买多次吗?数额一致就是巧合!至于写到多个细目里面,大概是没有留意记错了。”
“大人,就算是记错,做事也总要符合常理吧?旱灾之年,给灾民购置水桶水盆发放犁田农具,七日左右就发一次,引水县人口本就不多,算起来人均50份呢!这账目合理吗?这些无用的东西确实到了灾民手上吗?”
“有什么不合理的?寻常百姓不也酷夏买冬衣吗?因这个时候价格最低廉啊。至于你怀疑的灾年赈灾物资没有送到灾民手上,可有人证?空口无凭就是污蔑朝廷命官!”
人证?
当年的灾民也不知有多少能熬过难关存活下来,就算找到他们,又有多少人不怕麻烦不畏官府愿意出堂作证呢?
向云远转身大声对围观百姓说:“大家说道说道,你们家中可有留存的四五十个水桶或水盆?”
百姓哄笑:“没有!”
“可有在食不果腹的夏日买五十套寒衣备冬?”
百姓笑声更甚:“没有!”
向云远继续问,知府的脸色越来越黑,就像打翻了一池墨汁。
“只是无知刁妇的一面之词!她连自已的丈夫都能往死里告,什么话不能编造出来?她状告只是为私人恩怨,哪里是为百姓鸣不平?你们可别被人当枪使了!”
黎永安冷笑道:“大人该不会是不识字吧?连账册都不再翻开核对一下,只要您看看,就知道状告人所言不虚!”
就算他自已不识字,没有师爷吗?越是无能的人越想证明自已,打肿脸充胖子是吧!
哪知此言一出,知府怒摔惊堂木,“砰”!
围观百姓吓得一顿“扑通”全跪下了。
“狂妄刁民,扰乱公堂,煽动百姓,诬告朝堂命官,当杖责二十!念在初犯,赶出公堂!至于费昶,就按原来所说收监五日。退堂!”
还“念在初犯”?是不是还得感谢您嘞?
黎永安无语至极,但无奈衙差人多势众,只好离开。
“目不识丁,蛮不讲理,这样的人也能当知府?”
附近一个正离开的百姓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官啊买来的!这位知府整一老好人,对什么人刑罚都很轻,怕得罪人,但他最恨别人说他不识字了!要是你们没有触碰他的逆鳞,找到足够多的百姓作人证,知府说不定为了维护民望就认真处理了。”
向云远咬牙道:“怪不得!官场黑暗,竟然卖官鬻爵!每届科举上榜的都是些无名之辈,各地赶考的有名学士才子都屡考不中。”
黎永安问路人,“大哥,你知道在哪儿买吗?”
向云远和路人均愣住。
“大概是,吏部尚书支的摊子吧?”路人忽然反应过来抓住黎永安的双手就上下摇,“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荣升后别忘记小人啊!小人就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