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永安走进客栈,闫三公子竟也跟着进。
黎永安问了掌柜,走去吃饭的地方,闫三公子也在后面跟着。
“陛下因何出宫?”
“你不是说会读心术吗?”
“想听您亲口说。”
“那还用说吗?皇宫那地方乌烟瘴气的,当然是出来找找乐子了。对了,三公子你这把轮椅是在哪里定做的?”
“嗯?”
“我也想做一把!自动就能走,多方便啊。”主要是在这个没有电的时代竟然能做出自动化的东西来,实在是能工巧匠,可造之材。
闫三公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发现他确实不是在嘲讽而是真心羡慕,不由笑了笑,“乃是四弟所做,他不轻易给外人做东西,我回去后可以问问他。不过,腿没有问题却坐轮椅出行,不怕被人嘲笑吗?”
“嘲笑只是一时的,但是你想啊,动动手指按个按钮就能跑出比马还快的速度,多酷多舒服啊!说不定一下子就会成为最时兴的东西风靡全国呢!”
闫三公子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永安已经看到厉琼玖他们,马上朝那一桌走去。
“我回来啦,给大家加个餐。来,琼玖的,浓姐的,天祜的,这是两位大哥的……”连初一十五都能共享一份,正月打着哈欠拿回房间吃了。
厉琼玖闻到味儿眼睛一亮,“怎么顿顿都吃这个,你不腻啊?”手已经朝筷子伸去。
路华浓一直盯着闫三公子看。
黎永安这才想起来多了个尾巴,“这位是闫三公子,姓名不详,喜欢插队,业余卖惨,背景雄厚,过来和我们拼个桌的。”
众人好奇地看着他,只有厉琼玖埋头苦吃。
少年脸上表情不变,向众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黎永安,“我跟来可不是为了拼桌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饭后再说其他。”
厉琼玖微微皱眉。
“怎么了?不好吃吗?”黎永安问道。
“粉浆磨得不够细,肉太少,酱油调得太稀不入味,还比不上中午那家的正宗。就这样的水平,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排队?”
黎永安叹了口气,“虚假宣传呗,想不到这个朝代也存在。”
“什么虚假宣传?”
“大概就是,雇佣一些人排队,引起大家的从众心理,派人在榕树头下、坊市门口、茶楼酒桌等地到处宣扬有多好吃多好吃,造成一种舆论假象,似乎所有人都吃过了,不吃的话就不时髦了一样……类似这些手段。”
“你懂得挺多嘛,很有奸商的天赋。”厉琼玖瞥了黎永安一眼。
黎永安微笑抱拳,“过奖过奖。”
其实这些手段不过是他那个时代的人玩剩的。
“但也有可能是失却本心、忘掉了初衷,本来确实是味道一绝,出名之后生意红火,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光图快、图数量,食材、工序上开始敷衍,没有开始时那么用心和耐心了,自然品质就下降了。”
不过,大家都不是浪费食物的人,虽然味道不怎么样,照样吃完了。
饭前说有事找黎永安的闫三公子却没有说什么,直接告辞离开了,黎永安也没有问。
他一走,路华浓突然激动地抓住黎永安的衣袖,道:“永安,你可千万别跟这种认贼作父的白眼狼交朋友!”
“浓姐,你认识他?”黎永安疑惑。
“他就是认闫余作父亲的四兄弟中的老三,闫怀瑾!”
厉琼玖一听,“刷”地站起来,右手已经摸上了剑柄,“孝道丧失,趋炎附势,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等我去教训教训他!”
路华浓连忙制止,“琼玖,我之所以等他走了之后才说,就是怕你冲动行事。我们现在首要目的是到引水县去,先易后难,顺藤摸瓜,闫家背后有苟厹,势力庞大,想惩治他们要靠智取不能力敌,还得徐徐图之。”
厉琼玖“哼”了一声坐下,“其实要罢苟厹的官、打压闫家的势力很简单,只不过有人太无能、不作为罢了!”
黎永安捂嘴轻咳,“浓姐,有个问题想问你,闫怀瑾的双腿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是先天这样还是后来出事故?”
路华浓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十年前我在袖影家时他是健全的,应该是到了闫家之后才废掉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倒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说,其实他们四兄弟到了闫家过得也并不是很好。”
“那是他们抱着金砖挨饿,活该!”厉琼玖似乎比路华浓还要义愤填膺。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或许不是那种人呢?堂堂闫家公子双腿被废这么大件事,闫家却捂住前因后果民间没有透露一丝风声,说明不是外人废的,否则闫家肯定要报仇或泄愤。说不定,就是闫家废的。如果他们兄弟真的是阿谀奉承攀附权势的人,不该得罪闫家啊?”黎永安托着腮,若有所思。
路华浓说:“如果他们是演戏,为报父仇才进入闫家,知子莫若母,那袖影何至于吐血、何至于自缢!”
“也是。”黎永安叹了口气,“能力不行可以培养,人品不行却决不能任用。真是可惜啊。”
厉琼玖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有顶嘴。
“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回房后,天祜忍不住问黎永安:“主子,您是打算招贤纳士吗?”
黎永安舒服地躺在床上,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我可是打定主意要不务正业的,国家大事与我何干?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治理国家那些东西,学不会一点!江山代有才人出,总会有胸怀抱负的人去支撑着,反正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只想顾好自已……”说着说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