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学生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来到宿舍楼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匪夷所思的情景。
整栋宿舍楼被一个透明的半圆形罩子笼罩住,所有的丧尸如同遇到天敌,都敬而远之。
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混杂在雨幕里的风声呼呼的,冷得刺骨。
可这一栋八层楼的房子,如被神明偏爱的孩子,安然无恙,风雨不侵。
上官彦伸手触碰那层透明的罩子,发现手可以直接穿过去,心下一喜,立即招呼身后的同学一起进去。
一行人呼啦啦地进入宿舍楼一楼大厅,不远处的丧尸闻声而来,却在距离宿舍楼五米左右停滞不前。
表情茫然中带着错愕,白内障一样的眼珠迟钝地转动,然后僵硬地活动着关节在宿舍楼附近转圈圈。
就像是,中了鬼打墙一样,始终走不出那方寸之地,但又着实对活人的气味馋嘴得很,守在原地迟疑不决。
大厅里的学生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浑身瘫软跌坐在地,好几个人忍不住和同伴抱头痛哭。
上官彦将湿透的刘海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被雨水洗刷过的鼻梁发着光。
整个人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阴郁,多了几分阳光少年清新干净的味道。
他本就生得浓眉大眼,五官深邃大气,是典型的浓颜系帅哥。
末世两年,久不见阳光的日子,将他小麦色的皮肤慢慢养成了牛奶一样细腻的白。
劫后余生的众人发泄过后,几个月前在宿舍楼里恐怖片一般毛骨悚然的经历侵袭脑海。
外面的丧尸很可怕。
可这栋会吃人的宿舍楼,更可怕。
女孩惊恐地拉着上官彦的衣角,脸色煞白。“我们一定要呆在这里吗,这里……”
所有人都读懂了她的欲言又止。
上官彦握紧拳头,眼神闪烁,止不住咽了下口水。
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个宿舍楼确实太诡异了。
此时此刻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是屋外的光线像是被彻底隔绝在外,大厅里阴暗昏沉得像是午夜时分。
时值深秋,浑身湿透的一群人瑟瑟发抖,唇无血色。既不想出去成为丧尸的口粮,更害怕成为宿舍楼里人间蒸发的下一个。
但总得二选一。
上官彦骨子里始终流淌着曾经校园一霸的霸道气场,第一个冷静下来。
“我们暂时先呆在这里,大家去一楼宿舍找找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把湿衣服换下来,我们没有药品,如果生病只有死路一条。”
大家听了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去宿舍里翻找用的上的东西。
*
二楼宿舍。
小团子兴致勃勃听着长舌鬼从一楼看来的热闹。
“那帮学生伢子好像对这里特别害怕,听他们描述,应该是有不少人在这里神秘失踪了。”
“失踪?”小团子琢磨着这两个字,转头看向左爵。
大眼睛眨呀眨,忽闪忽闪,像极了真人版洋娃娃。
左爵无动于衷:“不行。”
小团子鼓起腮帮子,白白嫩嫩,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
左爵视若无睹:“不可以。”
小团子托着脸颊,大眼睛开始酝酿水雾。
左爵举手投降:“真的那么想去?”
小团子用力点头。
几人看着他俩打哑谜,一脸懵逼(请打开麦克风说话)。
左爵无奈又宠溺地摸摸她脑袋:“那我们白天好好养精蓄锐,晚上行动。”
“好耶!”小团子开心地一把抱住他。
小男孩耳垂偷偷爬上一抹粉红。
君瀛和小老头露出同款姨母笑。
*
半夜,雨声潺潺。
满身疲惫的学生崽们分散在一楼宿舍里,早已睡得人事不知。
一个奶包子一样胖乎乎矮墩墩的身影从楼梯走下来。
她穿着粉色的连帽卫衣,手里拿着散发白光的魔法棒,身后跟着一道黢黑的影子,额头一道符纸,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
黑影的后面,是一个穿着卫衣和牛仔裤的小男孩,五官精致,气质冷漠而睿智。
小男孩的身后,是一个老人和一条通体雪白的哈士奇。
老人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胡子拉碴,脑后扎着小辫儿。哈士奇踮着脚贼眉鼠眼,每下一层台阶,就用那双蓝幽幽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古怪精灵。
再后面,是一名穿着改良款束腰白袍的长发男子。如从历史长河走来的谦谦君子,头戴银冠,手握折扇,白袍的袖口和下摆绣着繁复的银色暗纹,透着低调的高贵。
垫后的,是一条灰白毛色的哈士奇,眼神锐利,动作矫健,像极了保护公主的英勇骑士。
小团子一手拿着魔法棒,一手拿着闪烁红点的白纸。
一路循着白纸上红点的位置,来到了公共卫生间门口。
他们没有进去,看着白纸上蠢蠢欲动的红点,左爵拿出手表校对时间。
“5,4,3,2,1。”
12点整。
啪。
倒计时结束,几张隐身符同时落下。
小团子抬手撕下黑影脑门上的镇尸符。
第一晚的拍门声,第二晚的守株待兔,虽然看似惊险,但门外黑影更像是在恐吓和驱赶他们,并无恶意。
他们惧怕镜子,很可能他们的死跟镜子有关。
对他们几人只是想办法驱赶而不是直接干掉,之前住在这里的学生却是直接神秘失踪。
说明他们的死,跟这帮学生,也脱不了干系。
今晚天时地利人和,小团子想刨出这栋宿舍楼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