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沧蓝和莎夏都没有回来。
小团子撑着下巴趴在落地窗前看月亮,胖嘟嘟的小脸多了一丝忧愁。
“天都黑了。”
“大蓝蓝和夏夏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是迷路了?”
“还是被丧尸抓走了?”
“他们不会躲在哪里偷偷吃好吃的吧。”
“害,其实我没那么想吃生日蛋糕的。”
小团子皱着小鼻子,脸颊挤成鼓鼓的一团,像只被捏变形的奶包子。
左爵坐在旁边,一边听她可可爱爱的碎碎念,一边手指灵活操作着无人机。
无人机静悄悄停在一个窗口。
屋里人挺多。
好像是密谋什么。
左爵冷冷地啧了一声。
*
28层。
屋子里聚集了2栋大部分生还的业主。
包括早就结盟的小白花和健身教练。
还有29楼的母子俩,也不知道饿得快灵魂出窍的两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屋子里鱼龙混杂,一个个眼珠子乱转,神色各异,什么牛鬼蛇神都集齐了。
小白花一样的苏黛黛依旧保持着末世前干干净净、柔柔弱弱的打扮。
长发飘飘,脸蛋清纯,裙摆都荡漾着女儿香。
她身边站着的是牛高马大、一身肌肉的尤健,两个人都衣着干净,脸色红润,看来软硬兼施的策略让他们过得相当滋润。
矮胖男人母子俩就糟心多了,虽然不至于饿死,但也面色蔫蔫,衣着脏乱,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显然因为缺水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当然,因为缺水已经腌出味的不在少数。
屋子里的味道很是酸爽。
所以只能靠开窗来减缓一点。
苏黛黛嫌弃地戴上了口罩,站在窗口的位置,还是拿手一下一下扇着风。
尤健倒是还好,毕竟他以前在健身房工作,汗臭味早就习以为常,嗅觉都免疫了。
之前被雷洺胖揍的寸头男人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头头。
他嘴里叼着烟,整张脸都透着不好惹的痞气。
“现在30楼只有两个小孩,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们如果识相,自已把食物拿出来,那就饶他们一命。如果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寸头男人舔了舔牙后跟,“那就直接宰了,正好给我们加道菜开开荤!”
苏黛黛听到他们居然要吃人肉,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尤健一边单手举着哑铃,一边出谋划策,“小孩子好哄的很,既然借吃的行不通,可以试试装作熟人去套近乎,我就不信他们能长几百个心眼子。”
“这个主意可以。”
“我也觉得可行。”
矮胖男人最近一直在关注自已那个抛下他们母子俩的大哥的情况,闻言也站出来建议。
“我看到有人拿东西和他们交换,好像成功了。”
寸头男人摸了摸头顶长出来的毛刺一样的头发,“呵,果然够狡猾。”
“来,我们这样……”
几个脑袋兴致勃勃凑到了一起。
苏黛黛站在窗口,听的一脸烦躁。
她不以为意,两个小屁孩而已,能有多厉害。
难不成还是铜皮铁骨,铁齿铜牙吗。
还是怪他们太废物。
一个个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废料。
要是她出马,早就搞定了。
*
月黑风高杀人夜。
小团子和左爵在各自的房间睡得正香。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顺着下水管道,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这人末世前就是个攀岩爱好者,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末世之后要靠这个。
来做贼。
吭哧,吭哧。
终于爬到了30楼。
*
小团子睡着睡着,梦到自已捡到一个大鸡腿,她正准备嗷呜一口吃掉,就从旁边蹿出来一只面目可憎的丧尸要抢她的鸡腿。
她使劲跑。
跑的累了,一气之下想拿东西砸他。
然后,她就把手里油汪汪的鸡腿扔出去了。
丧尸叼住了她的鸡腿,突然变成一条体型健壮的哈士奇,看二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
跑了。
跑,了。
然后,小团子自已给自已气醒了。
她正准备给自已的小肉手咬上一口泄愤,就听到阳台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嚯,有贼子想害她。
她光着脚跳下床,一下蹿进衣柜里。
衣柜后面藏着一扇暗门,直通左爵的房间。
左爵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人在揪自已的脸蛋。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到小团子披头散发坐在自已床边,托腮看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说着,准备去拿床头柜上的太阳能手电筒。
小团子按住了他的手,两颗大眼珠子在黑暗里依旧亮得惊人。
她凑到左爵耳边,小嘴巴嘀嘀咕咕。
左爵从最开始的迷茫,到浓眉微蹙,到震惊,最后定格为宠溺的笑。
*
黑影爬上30层,轻而易举就捣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走进室内,忽然就感觉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凉嗖嗖的,还挺舒服。
“不是停电了吗?他们居然还有电开空调,还挺凉快。”
他蹑手蹑脚一步步往前,昏暗的光线里,看到床上好像是空的。
他继续往前,就看到吊灯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一摇一晃的,跟荡秋千似的。
他没有在意,他此行的目的是水和食物。
他开始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站起身的瞬间,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又湿漉漉的东西,从自已侧脸舔过。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根一米多长的……
舌头。
“妈呀!”他吓得一下子把手里刚找到的薯片丢了出去。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薯片?”
“你知道那是我用来磨舌头的吗?”
“好久没磨了,我的舌头都变粗糙了。”
男人瑟瑟发抖地退到一边,“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一步步后退,渐渐退到了吊灯底下,然后,他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踹他的后脑勺。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顶又传来另一个森冷的声音。
“边儿去,你挡着我荡秋千了。”
男人僵硬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就看到一个吊死鬼脑袋套在绳圈上,一前一后地荡来荡去。
他说屋子里怎么凉快呢,感情是个鬼屋。
呜呜,他想回家。
小团子和左爵躲在床底看戏,捂着嘴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