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爵死死捂住小团子的嘴,手感软乎乎的,像用手捧住了一只奶包子。
看着小团子眼里可怜巴巴的泪花,他有些不忍心地开口哄她。“你不要喊,我就松开你,有我在呢,不要害怕。”
小团子含着眼泪点点头。
左爵松开手,看到她一张胖脸都憋红了,像颗白里透红的大水蜜桃。
他拿过她手里的骷髅头,面无表情地挖了个坑埋了起来。“没事了,别怕。”
小团子哆哆嗦嗦地挨着他,“这里是那里啊?为什么……会有那个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在裤腿上使劲擦着。
她脏了,想哭。
“乱葬岗。”左爵冷静地吐出三个字。
“你……说……啥?”小团子一字一抖转头看他。
二十来度的天气,忽然就感觉阴风阵阵。
摇晃的树枝丫,是不是吊着吊死鬼?
杂乱泥土里露出的红色一角,是不是红衣女鬼的衣角?
那个土包旁边破烂的布娃娃,是不是某个婴儿鬼鬼的玩具?
呜呜呜。
熙熙雅雅大蓝蓝夏夏,快来救小香宝呀。
确定人群已经走远,左爵拉着小团子站起来,借着月色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人群来时的道路小跑过去。
山上是乱葬岗,虽然很好藏身,但是没有食物和水源,他们迟早弹尽粮绝。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拉着小团子,不知怎么的,感觉脚下越来越有力,身上的伤口,痒痒的。
像是在,愈合。
*
虽然颠簸了一路,整个人又困又饿,可虞鱼还是强撑着没有再睡过去。
人生地不熟,她对自已即将面对的一切充满了未知和恐惧。
屋外嘈杂的声音她听到了,人很多脚步很杂,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人声和脚步声渐远,她松了口气,整个人疲软下来,更困了。
这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门被突然打开,探进来一张极消瘦的女人的脸。
女人冲进来,解开绑着她的绳子和胶布,拉起虞鱼的手,就二话不说往外跑。“妹子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放心跟我走,大家都等着呢。”
虞鱼没有说话,手中传来粗糙而温暖的触感,很安心。
女人拉着虞鱼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一个同样瘦弱的女人打开门,将两人领了进去。然后瘦弱女人动作利索地掀开土炕上的铺盖,露出一个黑黝黝往下的,洞。
三个人脚步飞快地下洞,将铺盖恢复如初。
一路往下,然后是一段平坦的向前的路,忽然出现了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
走近了,虞鱼发现是二十来个身形消瘦却眼神坚定的女人,其中,还有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孕妇。
怀孕女人眼含热泪抚摸着肚子,“柱子让他妹子假扮成我往山上去了,他说,不想我们俩的孩子,跟他们一样,出生就是罪犯。”
其余女人都感激又感同身受地安慰着她,那个接应虞鱼二人的女人正声道:“咱们赶紧走吧,那些人随时可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就逃不了了。”
女人们收起眼泪,脚步轻快又小心地继续往前走。
拉着虞鱼的女人声音听着年纪不大,鬓角却已经染上了风霜。“妹子,我们这群人,都是被人拐到这里的,这里,就是一个罪犯窝。他们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打我们,还会强迫我们跟他们发生关系,怀孕生下孩子以后,模样好的孩子会被卖掉,剩下的,会成为他们迷惑人的工具。”
“三四岁的孩子,就成了人贩子的帮凶。”她的嗓音里充满悲伤,面如死灰。“我的孩子啊,他还那么小,就被他们培养成了一个恶魔。”
虞鱼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能默默抓紧了她的手。
女人擦了一把眼泪,朝她笑了笑,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还好晓晓妹子找了个会疼人的男人,不光给我们找到了这条地道,还让他家妹子装成晓晓把那些人引到山上去了。希望我们可以顺利逃出去,柱子兄弟和他妹子也能平安脱险。”
虞鱼万分肯定地点点头,“菩萨会保佑他们的。”
一条小小的地道,成了一群遍体鳞伤、身若浮萍的女人,通往光明的希望大道。
她们不在乎明天会怎样,只要逃离这里,就是——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