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福子!
贾师爷一听,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着,他好歹是个秀才,福子是谁,县令的书童,说到底就是个奴才,将自已和奴才相比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过,贾师爷显然不知道江家人作风,很显然他气早了。
因为通常主子气人,下人也不遑多让,这不江叶刚说完,福子已经大摇大摆的上前,对他说道。
“贾师爷放心,我自小在大人跟前伺候,虽只略识得的几个字,做别的不行,但贾师爷您的工作,我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气的贾师爷斯文差点都不要了,想当众骂街,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急于一时,他早晚要让江叶知道这宛平县姓什么。
贾师爷安慰完自已,这才强压心中怒火,淡定的对福子点头,快速将一沓文件交给他,然后对江叶说道。
“大人,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好,也祝师爷前途似锦。福子送送师爷。”
这是,生怕贾师爷不走呢。
福子答应着,赶场似的快步走到县衙门口,站在门内,对贾师爷说道
“师爷小心台阶,慢走不走!”
接着,转身离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贾师爷晾在那里。
“哼!岂有此理!”
贾师爷一甩袖离开。
忍了一路,等回到家中,贾师爷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将自已关进书房,一通乱砸之后理智回笼才将管家叫到近前。
“管家,去,告诉张虎,晚上请客,让他把捕快们都叫上,哦!张平王胜就算了。”
“是,老爷!”
管家领命离开。
等到了晚上,一群人都聚在贾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后,张虎一抹嘴说道。
“贾哥,叫兄弟们来所为何事!”
见张虎发问,一晚上闭口不提的贾师爷说道。
“早上的事情兄弟们也看到了,这新来的县令很有想法,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就是哥哥我,这第二把吗?兄弟们觉得是谁呢。”
“贾哥说的对,这江县令就是杀鸡儆猴,想拿咱们立规矩,那可不行,咱的让他看看,这宛平县是谁的地盘。”
因为刘富的事情,江叶对自已不冷不热,反倒开始明显重视张平和王胜,这让一直坐稳捕快第一把交椅的张虎产生危机意识,贾师爷这话正中他下怀,自然十分赞同他的话。
至于,其他捕快却是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因为他们清楚知道自已的身份。
在这个人分三教九流的朝代,捕快、师爷都属于下九流,而宛平县的这些衙役除了贾师爷,张虎这样有背景混得开的,剩下的也不过是混日子。
捕快是他们养家糊口的差事,让他们消极怠工摸鱼偷懒或许可以,可要真的和朝廷命官叫板,他们没这个胆量。
贾师爷看表情就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当即一笑,接着说道。
“嗨!张兄快别这么说,人家好歹是新科进士,朝廷命官,咱这些小民能将人家怎么样呢,只不过,兄弟这次没了脸,不给这县令大人找点事儿干,这里堵得慌。”
贾师爷边说边指着自已心口。
“行,贾哥,你见多识广,既然你这么说那肯定办法,兄弟们都听你的。”
张虎和贾师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贾师爷则借坡下驴说出了自已的计划。
“既然兄弟们抬举,我就厚脸皮请大家帮个小忙了,知道兄弟们这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贾某也不让兄弟们为难,放心只是举手之劳,就是让咱们的县令忙一点儿,目光放在百姓身上,没时间找咱们的麻烦不是,还有兄弟共事多年,我自然不会白让大家帮忙的。”
贾师爷说完,一挥手管家识趣的捧上一个木盒子。打开满箱银子。
“这二百两就当在下给诸位兄弟买酒了。”
一看只是小忙又有银子拿,捕快们自然不好拒绝,况且这些年他们从贾师爷这里吃拿多次,早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了。
至于贾师爷说的小忙,第二天就来了。
第二天开始,宛平县外的鸣冤鼓就没停过。
鼓一响,江叶就必须升堂,而鼓声也将宛平的百姓引来。
江叶照例升堂,底下百姓围观,都好奇又有什么案子了,结果审的却不是什么命案冤案,而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宛平县有两户人家比邻而居,张家卖鸡,而李家卖蒜,张家卖鸡早起拔鸡毛,李家卖蒜早起剥蒜皮。
本来两家各自忙碌相安无事,可一刮风就坏了,东风时,张家鸡毛飞到李家,西风时李家蒜皮又飞到张家。
一来二去有了争吵,今天两家矛盾忽然爆发了,情绪激动下不知谁扔了一把鸡毛,这下两家人由动嘴改成动手,又在旁边人撺掇之下,都觉得自已委屈,于是互相扭打着闹到县衙。
还真是鸡毛蒜皮。
江叶有些哭笑不得,要说有错吧,这两家半斤八两,本来就是一件要么相互体谅,要么各自注意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不会闹到公堂上。毕竟古语有云,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从古至今百姓们对衙门有天生的敬畏。
不过,事情再小,既然敲了鸣冤鼓江叶都是要审的。
不过如此小事儿江叶觉得和解更合适,于是对掐成乌眼儿鸡的张家和李家人说道。
“张家,李家人告你家鸡毛经常飞到他家是否属实。”
“回大人,小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是风吹的。”
张家人狡辩道。
“你不废话吗,说道好像我家蒜皮扔到你家院子里似的。”
李家人不服气,一早上张家人就过来吵,现在还赖上风了。
“我家鸡毛是风的原因,你家蒜皮,哼!谁知道呢?”
张家人不依不饶
“你,你简直胡搅蛮缠!”
李家气急
“你才无理取闹呢!”
两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说来倒去反反复复。
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我才不是故意的,你才是故意的。
......
吵得江叶脑袋疼,啪!惊堂木响。
两家人齐齐不上嘴。
江叶长出一口气,决定再给两家一次机会。
“本官再问一遍,今日之事,你们两家可愿握手言和!”
“大人,我家冤枉!”
张家显然不乐意。
“求大人做主。”
李家随后跟上。
“很好,很好!既然不愿意,那本官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