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要将一切余力都发泄出去,瞬间一整波怪物都被她异能压在一起,压缩成一个插着无数小刺的大肉球,然后车轮般绕着她滚动一周,撵平数波涌来的黑色波浪,肉球越滚越大,也越滚越慢,直到红石榴精疲力竭,比铁笼还要大的肉球轰然碎落。
黑色波浪似是觉察障碍解除,又汹涌地围了上来,红石榴浑身一软,跪倒在地,双膝并拢,小腿岔开,左手无力地垂在大腿上,右手拭泪哭泣,嘴中喃喃低语着“云归,对不起......”“老爸,你在哪......”
就在黑色波浪涌到的一刹那,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扫过整个空间!
一切突然静止,黑色浪尖中的无数怪物定格空中,他们咧着丑陋大嘴,挥着镰刀手臂,满脸凶残表情,仿佛还未意识到自已已被按下暂停,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感。
红石榴却脸上一喜,这种波动她再熟悉不过,自打她小时候,懂得异能是怎么回事时,她就感受过这种波动,她猛地抬起头,就像是这静止时空中,唯一能动的生物。
两个字,从她小嘴中无比喜悦地蹦出:“老爸!”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
随着这声冷哼,那些黑色波浪急剧收缩,化为一颗颗圆形小刺球,然后连成一道弧线射入一个铁笼中,片刻功夫已将铁笼塞得满满当当。
“老爸!你果然在这里!”红石榴惊喜交加站起身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也太胡闹了!”
随着话音落下,大厅内突然亮起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红石榴的双眼在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激下,一阵刺痛和模糊,但她还是眯着眼睛,努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她隐约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人影,一红一青。
那青色人影笑道:“你这异能也真是霸道,一路走来,只要你抬抬手,这些怪物就全都被捏成足球。”声音竟然是无比甜美,又带着些许空灵。
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女孩,一定很美吧。红石榴心中暗想,接着又狐疑起来,老爸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身边又多出个女人,不会是给自已找的后妈吧。自已老妈虽去世得早,但老爸之后可一直都极为克制,多年以来都不近女色的。
红衣人淡淡道:“再厉害,也没有你的异能省事,它们只要看到你,就不会动了,许多怪物看到我们,就恐惧地躲开,恐怕都是受你异能所控吧。”
青衣女子笑道:“哪有,它们还不都是惧怕被炎邪大人捏成小球。”
来的这一红一青两人,正是炎邪和千梦。
炎邪显然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和她争辩,缓步走到红石榴跟前后,严厉道:“炎灵,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原来红石榴的本名竟是炎灵。炎灵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强光,看到眼前的老爸,惊喜交加地扑入怀中,“还不是为了找老爸你!”
炎邪轻拍着她后背,疼爱地责怪:“那你也不该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若不是我们恰巧碰到,怕是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跟我出去,然后老老实实回家待着,等我忙完回去再算这账。”他话虽说的严厉,但脸上却满是慈爱之色。
千梦在一旁笑道:“没想到平时惜字如金的炎邪大人,对自已女儿时,竟也会变得如此婆妈,看来,她就是你的软肋咯。”
炎灵眼睛恢复后,还一直没看她,这会儿又听到她的声音,触电似的从炎邪怀中弹出。
炎邪冷冷瞪她一眼“你话太多,话多的人,死的也快!”
千梦对这眼神却毫无惧色,反而笑着说:“你可不舍得杀我。”声音和她的笑容一样甜美。
炎邪拿这个机灵鬼一直没办法,他知道千梦没有任何杀伤型异能,甚至可以说,比较柔弱,仅仅是比没有异能的普通百姓强上一点罢了,但她脑子却灵活得出奇,一路上遇到的问题,本来按他性子,一刀解决,但千梦一插手,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就好比找到这个信息中转中心,就是千梦根据所获取的信息,从中分析找到的。渐渐地,对于她的反驳,他也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一旁的炎灵看到此幕,顿时火冒三丈,怨恨道:“老爸不舍得,我舍得!”说完,她手心飞出一柄蓝色长剑,直刺千梦咽喉!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千梦反应再迅速,也不可能躲开。
“胡闹!”炎邪突然一声厉喝,蓝色长剑停在千梦咽喉两寸处,再难前进分毫。
千梦受惊地双拳对捧胸前,屏住一口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炎灵急的泪花打转,“老爸,你为什么护着她?”
炎邪将长剑弹落地面,解开被异能的束缚炎灵,回应道:“我现在需要她去做一些事。”
“老爸你那么厉害,怎么还需要她?”炎灵瞪大眼睛,吃惊极了,她拉着炎邪衣袖缠闹起来,“我不管,你以前杀过那么多人,就帮我一次,把她杀了吧,求你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沉忧伤,怨恨又哀求。
炎邪甩开她的手,满脸严肃“你胡闹也该够了!这与厉害与否无关,有些门只有她能打开,光知道杀人有什么用!”
炎灵忧伤极了“可我只想杀她一个。”她又拉住炎邪袖子扭捏起来,就像嚷着向父亲要玩具的小孩。
千梦站在一旁,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她怔怔地盯着地面蓝色长剑,陷入了深深回忆。
这蓝色湖水般的长剑她再熟悉不过,大约半年前,她亲手放在那个人推车边,虽然这把剑并不适合他。
突然,千梦抬起头,目光紧盯炎灵,厉声问:“这把剑怎么在你手里?”
正在缠闹的炎灵闻言一惊,回头看向千梦,这时她才认真去打量眼前这位青衣姑娘。
她身材高挑,肌肤白皙,五官像在羊脂玉上精心雕刻而出,那是一张不沾染凡尘的绝世容颜,眼角透着一丝甜美,就连愠怒的样子也美的不可方物,飘动的青色长裙下,隐隐透出身体的优美曲线,长发被精致地编成长辫,垂落在肩侧,发辫压在高隆的锁骨上,在这个位置还扎着一个白色蝴蝶结,温柔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