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已是如同垂死的老马,又如摇摇欲坠的高楼。
不仅失去盐糖,先后失去了两位家主,如今庶子赵北风掌家,赵老夫人心中又心系嫡子留下的两儿一女。
所以赵家实际上也是处于崩溃之下的分裂状态,赵老夫人做为前主母依旧拥有强大的权威。
如果说糖是在赵南风手里丢了最该受死,那么盐权丢于赵北风之手则只需重罚。
毕竟一个是私自签了契税一个是朝中也无力守住。
同时赵家再杀就只能女子或幼子掌家了,所以赵北风也算捡回一条命。
这一日太阳正热,沐晨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说把空调开一下。
“公子有人求见一面。”
萱萱每日带着苒苒在府中无事跑来跑去,偶尔当当传话门童。
“什么人?”
“不知道,这么热的天遮的还严实,真是个怪人,不过就他一个人。”
沐晨心中思索,这要是仇家捂的这么严实也太奇怪了,只能说是不适合来却来了,又不想被人知道。
“让管家伯伯去把人带进来吧。”
旋即管家将人带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毕竟这装束也非常奇怪。
“见过沐公子。”
那人拱手行礼,一个男人穿着有些如同行脚商人,还围着纱巾,像是要防晒,但明显是为了遮住容貌。
“你遮的如此严实,我也不知你是何人,来我府上有何事?”
这人行为怪异,虽然自已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万一真是个刺客就悲剧了。
“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可否单独与公子说。”
沐晨思考了一番,大致猜测出来人的用意。
“你既然已经决定投向我们这边,为何又如此遮遮掩掩小心翼翼,莫不是还想给自已多留一条路。”
对方明显眼神惊诧了一瞬间,随即去除了遮掩的斗笠与纱巾。
“赵家新家主赵北风见过公子。”
赵北风重新行了一礼。
沐晨心中也是惊讶了一番,自已刚气死他老爹,整死他哥哥,这是来绝地反击么?不由身子动了动,并想好了弹射方向。
“请坐,管家上茶。”
该有的礼仪可以没有,但是让他先坐下自已比较安全。
“谢过公子。”
赵北风整体表现不卑不亢,倒不似刚被逼入绝境的家主样子。
“阁下家中之事,我也深表歉意,但是我们各为其主,难免会如此,还请节哀。”
“沐公子不必多虑,我今日来是想借助公子的力量掌控赵家。”
赵北风言辞诚恳,让人不觉有任何假意。
“你不已经是赵家家主,何需借助我的力量掌控赵家。”
沐晨并不清楚赵家内部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赵北风话中的意思。
“我是家中庶子,家中老夫人也并不是我母亲,所以眼下我虽有家主之名,不过只是暂时替我那两侄子暂时掌家,一旦二人成年,我便会失去价值。”
沐晨也清楚,大周嫡庶可谓天渊之别,说得不好听,庶子对于嫡子而言完全就是工具人,若需替死,庶子上的概率甚至超过嫡子身边心腹。
“你是舍不得放手么?”
若是贪图权势的人,沐晨也不敢留,毕竟这种人一旦见情况不对就会背刺原来的主人。
“我倒不稀罕家主之位,也不图掌家虚名,但是老夫人行事手段狠辣,与我父亲相似。
我有一儿一女,老夫人为了解决我侄儿继承家业的不确定性,必然会对我一双儿女下手,我不想他们因为家业继承失了性命。”
在这大周,这倒也不为过,不仅是普通人家,连皇家也是如此,所以前太子死后,皇帝至今不立新后也是如此考量。
“我如何信你?”
沐晨目光锐利完全不似十几岁应有的眼神。
“四皇子好与青年才俊结交,传闻三届状元榜眼探花都是四皇子的至交,皇帝对四皇子拉拢年轻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想制衡二皇子与三皇子,所以四皇子终究赢不了。”
沐晨喝了一口茶。
“没想到你倒是看的清楚,那为何不去投太守或者都尉?”
这年头要是人人看的清楚,估计能少死不少人吧。
“我没有他们看得上的东西。”
“嗯?你说你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的东西?”
沐晨倒来了兴趣,自已马上都要打算躺平无欲无求了,钱都花不完了,自已都不知道有什么看的上的东西,自已又不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