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间使不上力气……”良树云无力地倒在地上呻吟着,像瘫痪一样动弹不得。
冷衣把塞在嘴里的棉布拿出来,劫后余生地大口呼吸着,双腿发力坐起来,空白的大脑尝试思考现状。
良树云看起来像是毒发了一样。毒?冷衣忽然想到吟九下的毒,那不是什么泻药而是使人四肢无力的毒药吗?
吟九你小子……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冷衣的欢喜溢出脸上。
回过神后,冷衣警惕地观察良树云,他倒在地上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蠕动,手脚软趴趴的挪动一点都很艰难,看来吟九的药挺厉害的,冷衣心下稍安,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匕首割开双手的捆绳。
解开所有束缚,站起来整理好自已之后,冷衣居高临下地俯视良树云,谁能想到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工部侍郎大人如今老狗般趴在地上,而孱弱低贱的丫鬟现在弯下腰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个低贱的妓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良树云那张儒雅的老脸被怨恨和惊恐狠狠扭曲了。
“这把匕首给你了,你怎么用都可以。”耳边响起了云秋妖魅的声音,冷衣忽然如妖魅附身一般沉默,眼神幽蓝而阴森。
冷衣歪头,童真无害地感慨道:“哦,原来看别人害怕的样子是这样的。”
“你……你敢!来人——”良树云惊慌失措地惊叫起来,冷衣眼捷手快把棉布怼他嘴里,他只能无能地呜呜呜呜。
“你虐待别人的时候,没想过自已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冷衣幽幽地说,然后眼也不眨地一刀刺向良树云的肩膀。
良树云疼得一阵痉挛,四肢疯狂舞动,冷衣迅速向后退,良树云几番手脚撑地试图起来都又趴了回去,药效使他四肢完全酸软无力,活像只断手断脚的壁虎。
阴暗的蠕虫,孱弱的老狗,残缺的壁虎……这才是人渣应得的!
“云媚姐姐也这样痛过吗?”冷衣把匕首拔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插回去,看到良树云癫痫一样发抖痛苦扭曲的样子就感到莫大的快意。
“怎么样?痛不痛?快不快乐?这就是折磨人的感觉吗?我懂你了良大人,我懂你。”冷衣握住刀柄一点一点地旋转把那道伤口垦开,红得发黑的血流出来,铁腥气直冲口鼻。
折磨人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冷衣对云媚心生愧疚,因为即使面对摧残她生命的良树云自已也无法觉得理所当然,良树云该死,该让被他伤害的人受到的罪通通报复到他身上,但是亲手行使刑罚之后深深感到其罪恶,伤害他人,让别人流血、痛苦……这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么残忍的行径,到底有什么好的?
冷衣猛地撒手,逃离似的离得远远的干呕起来,迫不及待地逃离那股血腥气,却发现自已的手被血染红了。
眼前微微发晕,冷衣不禁闭眼,干涸的泪痕让眼睛格外干涩,因而由此不断有眼泪夺眶而出。
她哭并不是因为情绪,只是眼球过于敏感了。
突然良树云动了一下好像要坐起来,冷衣神经重新紧绷,担心药效是不是快过了,这时砰砰的敲门声让她差点心脏骤停。
“开门,金吾卫。”中气十足的声音仿若惊雷。
冷衣霎时腿软倒下了,脑海不停在思考这个场面怎么办……无论如何都要伪装成她是受害者的样子。而良树云双眼放光,大声地呜呜起来。
“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有人说:“要不直接破门进去吧。”
“啧,这么久没开门,里面一定……”
云秋的声音恰好传来:“各位金吾卫大人光临风香楼可有要事?此时良树云大人正在菊逸雅间。”
“是云秋花魁,在下是金吾卫统领胡广升,正是为了工部侍郎良树云前来。”
云秋来了,有云秋在外面和金吾卫周旋,想来不会立刻破门而入,冷衣当机立断扯乱自已的衣服,然后试图钻入良树云身下制造假象,而不等她给良树云翻个身她的脖子就被扼住了。
良树云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了,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掐着冷衣脖子的手上,要把冷衣掐死。
冷衣顿时窒息,不过这也如了她的愿。她使劲把良树云嘴里的棉布摘了下来。
“啊——小贱人,你的死期就到了!”良树云顿时一声怒吼,手上愈发用力,力气仿佛重新回到他身上了,良树云一阵窃喜。
遂打算双手掐住冷衣的脖子,把这个暗算了他将他羞辱了一番的小妓女弄死,不知天高地厚,妓女怎么可能爬到他头上!
冷衣面色涨紫,再不挣扎就要窒息而死了,于是开始拳打脚踢,手摸上了良树云的肩膀,握住刀柄动了一下。
“啊——!”只一下就让良树云记起疼痛的滋味。
而良树云的惨叫显然惊动了门外的人,金吾卫顿时破门而入,看见房间内的场景皆面露惊色,云秋也啊的尖叫出声。
良树云看到金吾卫脸上一喜,立即下令道:“你们还不快过来把这个小贱人抓起来!她伤害朝廷命官胆大包天!”
闻言金吾卫统领从震惊中回神,肃容道:“快把他们分开,把良树云抓起来!”
良树云笑容立即僵住了,被高大的金吾卫抓起来时还是蒙的,同时伤口被扯到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他惊慌地大吼:“怎么回事要抓的应该是那个贱婢!你们为什么抓我!”
“咳咳。”冷衣从良树云的魔爪中被解救出来,云秋赶紧过来搀扶她。
“你没事吧?”
“云秋姐姐!”冷衣一把抓住云秋的手臂开始哭,“云秋姐姐良大人想要杀我,他,他是个禽兽!云媚姐姐就是被他杀死的,他打算像杀云媚姐姐一样把我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