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宗——
景封带着闭月,坐在染尘和追命泡的药桶旁。
此时追命已经能化作人形,染尘也有了些许生气。
“追哥哥,追哥哥,追哥哥,漂亮哥哥和主人什么时候来啊~”染尘绕着追命缓缓的纠缠。
“很快,”追命抬手,任由身旁的红色缠绕。
他上身赤裸,原本稍浅色的长发已经转为全黑,琥珀色的双眸也变成浓郁的墨色,气势也比以往阴郁了许多。
被魔气浸染后,虽然没有变成魔物,却也把那一部分属于仙修的灵气磨灭了,现在的他也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修修者。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经此一劫,他的修为更上一层,如今已经是个九阶圆满的修者了。
可以说,如果他没有认主,现在已经随时可以飞升。
不能飞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
看着几乎覆盖自已大半身躯的红色液体,追命好脾气的笑了笑。
有这小辈在,他也不会无聊。
……嗯,前提是改改这小辈好色的毛病。
“真羡慕你们,我的器灵成天睡觉,出都不出来,”景封拍了拍自已腰间的长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动不动就睡觉什么的,实在让人无奈。
“诶~”闭月手托着下巴,老成的叹了一口气。
追命还想说什么,动作一顿,看向门口:“他们回来了。”
闻言,闭月立马抬起头,眼睛晶亮的看着门口:“阿爹和爹爹要回来啦!”
而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慕言之和索颜已经进入浩然宗。
“回来了?”景封起身,正要去看看,就见两人已经来了。
“你们真去找魔皇玹一算账了?”看两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景封有些惊讶,。
要知道伏魔岭那地方哪怕是魔修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不过,索颜怀里抱了个啥?
一个黑色的……球?
“去了趟伏魔岭,本来是想去算账的,不过……阿追,染尘,抱歉,”索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球,再次看向染尘和追命,面带歉意,“本来是想算账的……出了点意外。”
“无事,”追命摇头,看向索颜怀中,“它……他是魔嗣?”
“不,他是我孙子!”索颜撇嘴,抱紧手里的黑球球。
慕言之&景封&闭月&追命&染尘:“……”
“想要孙子,我们得先有个儿子……”慕言之低头,暧昧的在索颜耳边说道。
索颜脸一红:“子渊,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景封一头雾水的看着慕言之:“子渊啊,你们什么时候有的儿子,这会儿连孙子都有了?我记得索颜如今才二十有二吧?”
难不成他弟弟这么重口,在索颜刚成年(此处指人体某功能成熟)的时候就把他给办了?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儿子最多也只能有十岁上下啊……
“……你可以认为我二十二岁,也可以认为我三十二岁,若是可以,说我四十二岁我也不介意,”索颜看着景封,表情真诚。
前世他是二十岁死的,这个世界加上时间之海的十年,他也活了四十二年。
如果只算这个世界的年龄,应该也有三十二岁。
如果不算在时间之海的十年,或者不算自已穿越之前原身的年龄,他应该只有二十二岁,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所认定的他的年岁。
但他的心里,他还是觉得自已是个四十二岁的“老男人”。
毕竟他的师尊大人已经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了Orz。
景封:“……”
呵呵。
世界好乱,我竟然听不懂。
“他不是此间人,”慕言之突然笑了笑,“老子准备与他举行双修大典,过些日子劳烦浩然宗主在仙修宗门内帮老子送一下请帖,如今可以先放些风声,只说……老子与红衣鬼在一起了便可。”
“原来你便是红衣鬼?”景封赞叹的看着索颜,“果然,子渊的眼光总是极好的,如此,仙修宗门这边,包在我身上。”
景封拍了拍索颜的肩膀,从怀中递出两物交给索颜:“这两物,一份为我送与子渊徒弟的,另一份则是……为兄给未来弟媳的。”
“啊,我,多谢……兄长?”索颜接过两份礼物,抬眼看向慕言之。
后者点头,同样对景封道了谢。
“子渊,你我,终究是兄弟,”景封苦笑,“罢了,我还有些事,你们聊。”
“大伯再见!”闭月笑眯眯的朝景封挥手。
索颜失笑,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闭月的头。
“阿爹,他……是闭月的,侄子?”闭月好奇的看着索颜怀里的球,忍不住动手戳了戳。
咦?
是软的诶~
那颗黑色的球体被闭月戳完,小心的动了动,似乎转了个圈。
“他,他在看我?”闭月欣喜的看着那颗球,期待的看向索颜,“阿爹,我能抱抱他吗?”
索颜直接把球放到了闭月怀里:“他刚问世,可能还有很久才会从里面出来,嗯,我们给他取个名字怎么样?”说着看向慕言之。
后者想了想,道:“如此……唤他落雁好了。”
索颜:“……”
闭月:“……”
追命:“……”
染尘:“噗,哈哈哈哈,美人哥哥,你竟然让主人取名字,哈哈哈……”
慕言之眯眼看向染尘,“你是想永世都维持这个形态了是么?”
染尘闭嘴:“我错了QAQ。”
“不如,唤他百里雁吧,小名落落,”索颜权衡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安心待在闭月怀里的球,“落落同意么?”
黑色球体高兴的抖了抖,从此确定了跟随自已一生的名字。
“你倒是宠他,”慕言之嫉妒的开口,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弯起。
索颜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那是,落落可是我孙子!”
“哦?是么?”慕言之挑眉。
染尘身体还没恢复,不一会儿又开始沉睡,追命精神也不是太好,慕言之又借用了景封的丹房给两人弄了一桶汤药,让两人重新泡着。
身为魔修,即使仙魔关系还不错,慕言之还是不喜欢待在仙修的地盘,成日都兴致缺缺的靠在索颜身上,不愿动弹。
百里倾是景封的小徒弟,也是景封最得意的弟子,在得知百里倾被玹一强制带走的时候,身为师傅的景封自然是生气的,更不要提当他知道那两个人关系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憋屈。
一心教导的小徒弟,竟然是个魔修。
还是一个仙修功法学的极好的魔修!
这是多大的讽刺!
但景封也没有以偏概全,到底是自已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百里倾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只是他不能忍受,魔皇玹一这般对待他的徒弟……要知道,百里倾那孩子从小是非分明,遇到这种事怕是要走极端。
“修士本就逆天而行,所历之事自然也多……”摇了摇头,想着那至今都不肯唤自已一声哥哥的亲弟弟,景封又叹了口气。
至少现在他已经愿意来这浩然宗了,不是么?
“也许那个孩子,会是我们重归于好的奇迹也不一定……”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他的猜测对不对。
说到离开,索颜自然是想带着大家一起离开的。
慕言之不用说,染尘和追命作为他们的契约法宝自然也要跟着离开,而闭月按理来说也是要跟着他们走的,还有落落。
然而闭月似乎还是放不下轩辕麒。
“阿爹~”闭月抱着落落,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桌旁。
索颜将他手上的落落抱进自已怀里,另一只手拍了拍闭月的肩膀,轻声道:“你知道么,一开始我以为他只能是我仰望的存在。”
“我孑然一身,空有灵力却不会使用,他是一宗之主,就像天上的太阳,呵,或者说,是我的太阳。”
“十年前我破罐子破摔,和他拉开了脸面,修真者为求机缘父子相残,夫妻相背的事屡见不鲜,我与他就是在一起了,也不过落下几份口舌,原本我是自卑的,我觉得我不配和他在一起。”
“可我忍不住,忍不住不想他,忍不住我的身边没有他,忍不住……失去他的恐惧。”然后他疯狂了,借着子渊那会儿的怒气,利用十年的时光去想要争一个可能。
他赢了。
慕言之不会知道,如果那时他没有和他在一起,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现在他也永远不需要知道。
他是个赌徒,也是个疯子。
他运气很好,在赌局没开始的时候就赢了。
闭月愣愣的看着索颜眼中酝酿的墨色,与平静之后的欢喜,嗫嚅着说道:“……阿爹,我想,再回去找他。”
索颜轻笑着摸了摸闭月的脑袋:“去吧,或许,他也想你了。”
凡人界的皇帝与有着真龙血脉的麒麟会相互吸引并不奇怪,那轩辕麒也确实称得上一代明君。
只是明君和良人,却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闭月兴致勃勃的离开了修真界。
“小家伙走了?”慕言之拎了一坛酒回来,看了眼索颜怀里的落落,挑眉。
“既然放不下,倒不如随了自已的心,总要有个了结的,”索颜笑着将落落放到床边,伸手接过慕言之手上里的酒,打开,“五百年的佳酿,子渊想去哪儿喝?”
慕言之伸手一指,正是头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