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起那天晚上那一场冷冰冰的谈判与告别了。和叶连夜搬出了我们共同的家,她来过,却好像从未来过;她离开了,好像从未离开。
我们回不到初来乍到那个时候了。
和叶走后,魔芋把我们俩骂了整整五个小时,我们必须得听着,骂到后来,我还得给姑奶奶去倒杯水润润喉,让她发挥好,否则我准得遭殃,至于蜻蜓嘛,活该了属于是。
蜻蜓全盘接受了来自魔芋淬毒舌尖上发出来的利剑,顺便还问候了一下蜻蜓那一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父母,我几次拉她都拉不住,不由得脸上三条黑线清晰可见。
这丫头是真的不知深浅,蜻蜓哪里最痛,她的利剑就往哪里扎,这就是熟人的好处,骂人都能骂到心窝子上。
我随时准备迎接蜻蜓的暴怒,这个货平时脾气算好的,只有踩了他底线的事情才能成功激怒他。
根号二当年就是这么上了蜻蜓黑名单的。
蜻蜓这一次却泄了气,他把自已的头埋得深深的,两条健壮的胳膊懒懒地耷拉下来,手指上还戴着他的结婚戒指。
“你还嘴啊,吵架啊,要死了你!”魔芋见他并不接招,越骂越气,越气就越骂,自已的一腔怒火扑了空,更是心不甘情不愿。
“你累不累啊,魔芋,你休息会儿吧。”蜻蜓终于说话了,“饿不饿,我一会儿去给你做饭去。”
魔芋一时语塞,她看向了我,随后又骂道,“别以为给我做饭我就会放过你,和叶的事还没完,等我吃饱了饭,我会继续骂你,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蜻蜓说,“你去休息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这一个月,你想骂我,随时欢迎。”
蜻蜓说的工作,就是我们下午收到的新剧本《代孕》,这是最近比较热门的题材,事实上,代孕黑产业链早已经盘根错节,官方法律介入有时候并不能很及时,有些有门路的代孕机构,甚至花重金去聘用三甲医院的医生来主刀。
人们对代孕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大的盲区,代孕如果合法化,那么未来拥有子宫的妇女将成为产业链上廉价的商品,这件事和打击黄色产业是一样性质的。
既能有这样一份工作赚钱,又能科普一下代孕,机会难得。
魔芋这次扮演的是一个女大学生,为了救患有尿毒症的弟弟,而选择代孕,以此来筹集手术费,后期由于身体原因,死在了黑作坊,家属得到了赔偿金后,将她的尸体火化,扔到了河里。
这个人设有点惨。
蜻蜓扮演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我扮演警察甲。
我给和叶发了微信,问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工作,她很晚才回复,说她暂时打算先休息两个月。
我回复她:好的,并加了一个玫瑰花的表情包。
我把手机放下,去厨房给蜻蜓和魔芋各热了一杯牛奶,这俩人最近情绪消耗都挺大,我得平时多多安抚,为了我个人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