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的任务,就是不能主动给小师妹介绍问凡书院的授课方式,而是要等她来询问。
只是,他都那么频繁的回头了,小师妹还是不询问,他也是没辙。
有些丧气的垂头。
李鹤轩没完成任务在南乡子的意料之中,这位小小的紫薇星性子太过冷淡,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改变一些,所以也不急。
至于没完成任务的李鹤轩, 他直接没了好脸色,收起自已脸上的笑容:“没完成任务,需要受什么惩罚,知道吗?”
“知道!”李鹤轩有点欲哭无泪,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要问他没完成是什么惩罚,他表示很绝望。
………………
另一边的沈舒瑾全然不清楚今日有什么不对劲。
回宫和陛下照例吃完晚膳,继续处理那些桃子酒,今日的工序,就是将发酵好的坛子打开,将果肉全部捞出,放在一旁。
确认没什么杂质后,再封好酒坛子,埋进桃花树下。
沈舒瑾慢悠悠的做着,还挺享受这样的过程,仁治帝就将案板搬到院子里,陪着她。
“今日上学如何?可有人欺负你?先生可仁德?讲的课能听懂吗?”
一连串的问题,成功让沈舒瑾抬起头,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迟钝:“没有人欺负满满,先生是个和陛下一样的小老头,很有趣,他今日或许有事儿去了,没来授课。”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耐心回答。
最后还加了一句:“对了,忘了和陛下说,十二楼今日同满满对账了,他们赚了好多好多银子。”
“和朕一样的小老头?满满的就是满满的,他们愿意给,满满收着就是。”
关于满满说的十二楼赚银子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只关心满满这次的学堂找的对不对。
既然十二楼选择了满满,那么赚了多少钱都是满满的,没必要事事都同他讲,但是满满愿意同他说,也是亲近他。
一时间,他心里更加妥帖。
他清楚这些年十二楼赚了不少,只是国库充裕,他也没必要去做个恶人。
“好。”回答完,沈舒瑾低头将坛子用黄泥封好,那边的桃花树下太监们已经挖了好几个大坑。
将一个又一个封装好的小坛子放进去,回头看着自已双手的黄泥,走到小鱼儿身边将手洗干净:“陛下,等到来年的春天,咱们就可以挖出来,小酌两杯。”
“明年春天?那可不行。”仁治帝头都没抬起来,乐呵呵的摇头:“满满你如今年岁还小,吃不得酒呢?从前上哪儿偷来的酒吃?”
吃酒伤身,估摸着是在沈府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冬日里偷酒暖身。
说完,他抬起头,将对着满满招招手:“满满你能讲一讲在沈府的那些日子吗?”
“陛下想听,没什么不可以的。”沈舒瑾乖巧的坐到仁治帝旁边,小小的脑袋倚靠在他的手臂上:“幼时,满满就没了娘,三岁起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伙房偷吃的填饱肚子,哪儿的厨娘瞧着满满心生怜悯,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嫡母知晓后,就将伙房的人换了个遍。”
只是可怜了她,就导致丢了在府里工作的机会,嫡母也是在告诉府里的人,不许对她好。
“我们满满,受苦了。”将头贴在满满的小脑袋上,眼中全是心疼,满满和他一样,小时就惹人厌烦,养母知晓他不是亲生的,所以多有苛责,只是他也不怪养母,毕竟那样艰难的日子,养母都没有丢下他,还舍得出银子供他读书。
她只是知晓,他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所以凡事先想到的都是自已的亲生孩子,他能理解。
后来被找回宫,父皇也瞧不上他出身凡间,无视他,就连尚书房都不许他进。
宫里的人见风使舵,也是苛责他。
那样的日子他已经觉得很苦了,满满比他还要辛苦一些,因为他至少还有一位养母,在他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偷偷给他补贴一些银钱。
只是年岁长了,见到了满满,他才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
如此体贴懂事的满满,他也想为她好好的安排好后面的日子。
“不苦的陛下,就是有时候晚上一个人睡着硬邦邦的床板时会害怕。”沈舒瑾就蜷缩在陛下的旁边,害怕什么呢?害怕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一不小心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封闭自已,不敢露出来一点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
“再后来,在沈府中满满就如同一个透明人,无人关心无人在意。一直到陛下下旨接满满入宫,这才好了起来。”
冬日的风冷的刺骨,一老一少就坐在光秃秃的桃花树下,蜷缩在一块儿,失神的望着天上的明月。
忽然,一片雪花飘在了沈舒瑾的鼻尖,她喃喃道:“陛下,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这一年又要结束了。”天空不断飘下雪花,仁治帝正感慨着,就听到满满问他:“陛下,今年满满还会冷吗?”
脑海中闪过前面十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场景,沈舒瑾回头笑着看着陛下。
她好像在问会不会冷,又好像在问,能不能与众不同,展现自我。
宋治礼心疼的将沈舒瑾搂紧,一只苍老的手细细的抚摸她的脑袋:“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此刻,他不是北秦的皇帝,她也不是他的皇后。
他们只是很平凡的祖孙二人,两人就蜷缩在这儿相互给对方温暖,给对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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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雪,一身长裙,满头珠翠的李鹤轩生无可恋的开始了的任务失败惩罚。
一头扎进了长安排水口的通道,里面黝黑潮湿,伴随着时不时的恶臭,李鹤轩就穿着女装一步一步往里走。
过道两旁躺着不少苟延残喘的老弱病残,李鹤轩越看,心越沉重,一直往里走,一直到一个小小的集市这才停下。
这儿是长安城的黑市,同时这儿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贫民窟。
一身女装而又独自一人来到黑市的李鹤轩,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顶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扭扭捏捏的将怀里的牌子取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没问题后,直接摆在面前。
有人好奇,走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两银子办一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