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别人见过我。”她掰掉侍女的手,“否则我让你再尝尝刚才那滋味!”
说罢,石小莹飞身上墙,踏瓦逃走。
侍女望着石小莹背影消失眼前,心中难舍,但又狼狈含臊,拽紧披风急急回去了……
石小莹藏身在绛漆大柱后面,心道还好跑得快。
那侍女竟然没认出她?被发现了就惨了!
“沙沙沙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吓得石小莹一激灵!
柱子后面有一扇门,未关闭的门缝稀着,她左右望后,梭了进去。
听到潺潺的水声,石小莹绕过屏风转眼看到几口汤池。这里是澡堂。
只听门扉大开,有人来了!
石小莹敏捷躲进屏风后面落地的细竹帘里边。
是数名侍女抱着装有换洗衣裳的盆进来了。
石小莹扒开帘缝,透过薄纱的屏风,好家伙!侍女们脱了衣裳在洗浴!
要是有个色鬼躲在里面,定能大饱眼福了!
非礼勿视,石小莹转过身去,面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澡堂内壁画有壁画!画满了整面墙!
她先是看到白白净净的一大片上有一根根不长的墨线,抬眼往上看,美男沐浴图!
画面上,汤池畔几名美男手捧遮羞的衣料,欲脱不脱,待穿不穿的, 肌肤裸露,引人遐想……
祖传的呀?
石小莹坐在小电床边,双脚搭在床畔,倚靠在床栏上思忖。
稍时,叶潜从外面回来。
“小心咯!”石小莹笑里藏刀地看着他。
外面忽然敲门,石小莹吓得躲起来。
叶潜去开门,是侍女来通知叶潜明早辰时到思芳阁参加茶会,并能与“少宫主”见面交流。而小电却没有这等运气。
滕染芳,思芳阁……
侍女走后,石小莹出来,拱手道:“恭喜叶兄!”
叶潜轻笑笑,没心没肺的。
月挂中宵,一个上了些岁数的婆子,悄声潜到房里来。
她一眼便看到床帘内闭目躺在床上睡着的叶潜。
她走近,掀开床帘,叶潜年纪轻轻,面貌俊朗,气概十足!她朝叶潜面上吹了口迷烟后,手往叶潜腰下摸去。
叶潜恶寒挣扎,一把抓住婆子正作怪的手。
在她身后,石小莹悄声出现捂她的嘴,寒光划过,抹了脖子。
因为上次草率杀死狂刀,断了线索,石小莹才没真下狠手。
石小莹吩咐风雷电火,将婆子捆起来,照灯一看,李婆婆!
“看好了。”石小莹开口,又悄声对风雷电火道,“明早做见面礼。”
她向叶潜脸上泼了碗冰水。
叶潜怔怔睁眼,瘫在床畔难以言喻。
石小莹站在床边,须臾过后道:“或许明日过后就会知晓谁是幕后咸猪手了。”
叶潜听了却无甚表示。
石小莹冲叶潜肩上锤了一拳,“欸,明早我也要去参加滕菱芝小姐的见面会。”
叶潜心情松动了一下。
石小莹揣着手道:“你猜猜我为什么见她?”
见叶潜不说话,石小莹道:“其实我这次就是为了她才来的!”
“既然你说过不是为美色而来,那你应该把她让给我,作为兄弟,是不是该顺便帮帮我?”
叶潜转脸来看向她道:“不给。”
闻言,石小莹轻笑没说什么。
见她就此放手不管,叶潜开口,“逗你的。”
石小莹面无表情地瞧向他。
“呵!”叶潜轻呵了一下,“我才不稀罕。”
石小莹面上松动, “真的?”
“哄你做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
石小莹揣回手倚着床栏,“那你还去参加见面会?”
“让给你?”
“不不,你看我都没参加这次招亲大会,既然你对滕菱芝不稀罕,你方便就帮我一个忙?”石小莹淡笑,“叶兄,你气不气?不想弄清是谁?”
石小莹信誓旦旦,“我认为你肯定想知道是谁干的。不如你我合作?”
“要我怎么做?”
“简单。”石小莹附耳与他说了她的计划。
……
朝阳破云散彩饰穹笼,薄云悬挂山顶不见秋。
青山绿蔼,枫林落红。
满园彩英纷繁,鸟语鹿鸣,猴顽兔憨,彩鸭戏水,松鼠嗑核……
筑群分散开阔,亭阁相连紧密。雕梁画栋,彩绘浮檐。
这园子虽有些年头了,但仍不见旧色。
曲折的长廊下,十数名雪青衣侍女手捧果盘,依次排队走过……
从侧面看思芳阁是一个“凹”字,中间凹下去的地方是一个露台。
而此次举办的见面会就在这里。
露台上,沉烟袅袅,两边的六张小几上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精致小食,鲜肥瓜果。
露台的两头从里到外,里边的屋子外的主座前挂了一壁幕帘,透过幕帘隐约可看到里面的景象。
外面的屋子里放置了一座画有群犬的高屏,恰能遮挡住里面的露台。
思芳阁背后的楼脚处,小风小雷看守着被捆被封住口坐在树下的李婆婆。
“呐。”小电依照小姐的吩咐,给她弄来一袋儿果脯。
石小莹打开小袋子,捻了一枚杏干放进嘴里,“滕菱芝开窍了哈,总算有能吃的东西了。”把果脯袋子系在了腰带上,转头向风雷电火说道:“行动!”
石小莹抬头仰望有两层楼的思芳阁,踩窗攀檐登顶,站在了屋顶上,警惕地转身朝下面招招手,小风和小火飞上来。
石小莹躬身低头,悄无声息地移步到屋脊后面躲着,摸出一块梅干放到嘴里,一边慢嚼一边谨慎地缓缓抬头。
小风和小火伏在她后面。
石小莹刚冒出了头,席座上的叶潜就瞟了她一眼,害得石小莹缩了回去。
息了两口气后,石小莹再次抬头,叶潜的视线是正对主座的。
她勇敢地轻轻翻过斜脊,叶潜又投来一眼,被她凌冽的眼刀吓(hè)退回去。
叶潜捻起一块花糕刚送到嘴边,一袭花冠仙衣的滕菱芝柔婉妩媚地向他望了一眼,他立即放下花糕搁在几案上。
滕菱芝笑容温婉,“叶公子怎么不尝尝?是不合口味吗?”
其他席座上的受邀男子都酸了,坐了些时,都不见美人主动和自已说话。
“不是,在下总觉得有人比在下更适合品尝您亲自做的独一份的花糕。”叶潜回答。
其他五名男子看了一眼自已身前的小几,更酸了。
“他在哪?”滕菱芝眉头微蹙,急问。
那幅画上题的两句:适逢佳人心上驻,日夜癫狂幻卿颜。
那日有侍女呈上他的字迹:吾今来赴相思意,岁岁年年皆是春。
是他。
“我在这儿!”石小莹一手撑颌,卧在房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