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一楼闲室,看室内还有很多空置的地方,就此先将就歇一晚吧。
“歇吧。”石小莹朝还站在闲室的四人挥手。
四人退出闲室。
此时,外面传来车马人声。
疾步嗒嗒走来。
黑衣卫士在廊外站定,恭敬道:“三小姐,宫主有请。”
石小莹还没歇下,闻声走出闲室外:“这么晚了。”
“白天人多眼杂,更深易行事。”黑衣卫士拱手禀告,“请。”
石小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还是很好奇的,不做推辞,跟着黑衣卫士上了马车……
马车在无虞院门口停下。
石小莹下了马车,抬眼望去,立在门口的侍女前来迎接:“三小姐,里面请。”
跨进无虞院,整座院子灰墙黛瓦被黑夜笼罩着,唯有主屋灯火昏黄。
侍女适时出声:“三小姐,请您把脸上的妆卸去。”
石小莹随侍女卸了妆,在侍女的引领下进到里屋卧房。
房内光线昏暗,
一张宽大的卧榻摆在房中央,帷帐罩着。
轻纱帷帐中斜卧着一人。
在床畔服侍的女使掀开帷帐挂在帐钩上,帐中卧榻上的人展露在石小莹眼里。
石小莹不由诧异,这就是自已的母亲?悠和宫宫主?
一个形同枯槁,面容丑陋,气息微弱的老太婆!
老太太平静地望着立在榻前微怔地石小莹。她的手只能举到常人的一半,朝石小莹招手,用她苍老粗嘎的声音尽力唤着:“寅儿,寅儿过来。”
石小莹走近,老太太示意她在榻边坐下。
石小莹坐在榻边,老太太伸手触摸,看着石小莹的好模样又怕她嫌弃,终是没有碰到,只道:“让我好好看看。”
说着,老太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泪眼朦胧之际,老太太开始说起前尘往事……
“寅儿,石小莹,你本名西门石寅……我们西门家乃至整个逸洲甚至整个天下以后都要寄希望于你身上了……多年前我就已中毒,此毒无药可救,无人可医,我已时不多已,所以急急招你回来……我对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我却不得不用作为你母亲的身份来要求你做件事……你师父枝仁玉给我说过你的本事,你必须更加努力,莫要把千百年来祖辈历经千辛万难造就的和谐安宁世界毁于贼人手里,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这枚古玉拿去,保管好,随时准备继位……”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鸟状古玉,塞到石小莹手中,继续道,“你背上的烙印是我命人烙上的,风雷电火四子是我给你准备的保护你的人……切记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一定要掩藏好自已,万不得已不要露底……”
老太太断断续续地说着,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
已经一个时辰过去。
虽然十多年来从没见过面,但毕竟血肉亲情。
听了母亲的往事石小莹经不住震撼落泪,泣道:“母亲,我答应您。”
“好孩子,回去休息吧。”老太太极其疲惫,“搬到芝兰院住吧,那里宽敞些。”
石小莹退出主屋,把手中的古玉藏于袖中,抬眼便看见四名少年正立于门口。
看见石小莹从主屋出来,四名少年恭敬拱手道:“主子。”
“你们就是风雷电火四人?”石小莹问。
“正是。”说罢,纷纷侧开身子给石小莹让路。
石小莹朝外走了几步,转眼看见旁边廊亭里微微烛光下伫立着一道颀长人影,那人也看到石小莹了,并冲她招招手,“寅儿,过来。”是儒雅的男声。
石小莹是要从旁经过的,便就顺路走过去,看向那人,一少年提醒:“主子,那是夏洵大人,宫主的夫君,您的父亲。”
石小莹皱眉,走进廊亭,看清那人,是一个冷峻优雅的中年男子,面容似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男子似乎极力掩饰激动,眼光灼灼地看了石小莹半响,“寅儿,你终于回来了。”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朝石小莹走近,感叹,“你和你母亲小时候长得真像。”
甚至想要抱抱石小莹。
石小莹反应及时,退后半步,出言道:“您是?”
那人先是尴尬地笑了笑,复又沉着苦笑道:“也是,从未见过,又怎么会知道?”
接着道:“我是你的父亲。”眼神和蔼。
哟呵!好家伙,俩爹!石小莹面上不失礼地笑着,心中惊叹。
四周一片寂静,夜空黑地月光星宿都没有。
石小莹笑道:“夜深了,还请父亲早些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说罢,石小莹捂着嘴慢慢地打了个哈切,做出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那人听见了,也不再勉强,和蔼道:“去吧。”
石小莹行礼告辞。
石小莹与风雷电火一众乘来时的马车回到简室。
莺儿和鸢儿还没歇下,在侧门接侍。
“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石小莹跳下车,不禁问。
“张菁昧还躺床上呢,您怎么办?”鸢儿焦急道。
“要不您睡我们那儿吧。”莺儿说道。
“不是有个什么芝兰院吗?”石小莹问,“那儿能住吗?”
“对哈,诶唷,”莺儿敲了下自已脑袋,“瞧我这脑子。”
“那这个张菁昧怎么办?”鸢儿问。
“管他呢。”石小莹说着向她们二人伸手。
莺、鸢二人推辞道:“使不得,我们自已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