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回到苑里,有人打点收拾了屋子,备了暖炉热汤,石小莹才想起自已还空着肚子。
“夏善!”林钊突然出现,拍拍正在喝汤的石小莹肩膀,坐在她边上撑头瞧她,“你是悠和宫的人?”
“邵秦那小子最是崇拜悠和宫了!恨不得去当男宠了!要不是他老子拿着棍棒撵回来,哈哈……他可能还在给老太太舔脚呢!”说起这些林钊就乐呵,看起来他十分爱好看邵秦的笑话。
石小莹边喝汤吃肉,“在你印象中悠和宫什么样?”
“无敌啊!”林钊眼睛一亮又渐渐暗下,“不过,悠和宫早就变味儿了。”
“多少男人的梦想!谁不想争天下第一?”
“你不怕这话让皇帝知道?”
他起身一脚踩凳上,大拇哥冲着自已,“唉,哥哥我是谁?这儿全是咱兄弟!老子的人!”
“你怎么管人的?”
“你想学啊?”他朝她凑近,“你把你的绝活亮出来!杀杀威,没人不服你!”他很笃定。
石小莹表示同意,回到正题,“你以为,以前的悠和宫什么样?现在的悠和宫什么样?”
“我们那时到处流传泽世名君闲灵君的传说,一把破曜称霸江湖,无人能敌!只不过后来销声匿迹,又突然出现悠和宫,女人掌宫,哼。没兴趣了。”
若是现在有酒,他可以喝上一壶。
“闲灵君什么样?”
林钊好似又来了兴致,“闲灵君那可厉害!超脱常人!先帝见过!传言天下二分,皇室和逸洲西门家族,西门家族出来的人个个儿都是佼佼者。闲灵君和先帝下了个赌,赌的什么不知道,赌注是闲灵君入了逸洲西门家族为宾。后来的二十多年由西门家族建立的悠和宫占据天下半壁江山,尽不做人事。”
石小莹听得入神,放下碗筷,擦擦嘴,“不会,不是这样,西门家族的人还在,悠和宫不是西门家族的初衷。”她看向林钊,“闲灵君超凡脱俗非比寻常,定有人觊觎暗害。”见林钊表示认同,她道:“破曜尘封二十多年突然现世,这一定是好的征兆!现在就是让一切回归正位的时候,为闲灵君沉冤,让宵小之徒罪有应得!”
“如果闲灵君能重新现世……”林钊热血沸腾!
石小莹补个觉,晚上守宫门……守宫门?
迷迷糊糊中她想到,换作她是皇帝会是怎样?
情况很不妙,没想到肖海定来了!
“肖公公。”石小莹朗声见礼,肖海定站在宫门口与石小莹还有些距离。
“不敢当!”肖海定摆摆手朝她走来。
石小莹后退,面上笑容合度,“肖公公找卑职有何贵干呐?”
这几日鲜少见着肖海定的身影。
肖海定当即冷脸:“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招手,阵势摆开!
石小莹调动内力,身体后移,转身踩着大柱凳上屋顶。可肖海定直接腾空飞上来。
宫墙周围布满了弓箭手!
几天没动筋骨,不知结果如何。
她一边跑一边挥动腰刀打掉飞来的箭雨,往哪里跑好呢?
“有刺客!”
“保护陛下!”
下面御林卫在金銮殿前重重围阵,身后肖海定踏箭而来,邵秦、蒋齐等御前侍卫攀上屋檐。
石小莹一个翻身,两脚朝邵秦他们踢了几箭,腰刀刺向肖海定的掌心,不想,刀身被掌力震得稀碎!
石小莹转身就跑,邵秦等人迎面而来,她脚尖轻点,踩着邵秦结实的胸膛,踏着几个御前侍卫的头腾空一脚迎击肖海定的一掌。
好可怕的内力!
石小莹被肖海定一掌击地五脏经脉俱裂,翻滚之下鲜血奋涌狂喷,冷汗瞬间遍布她整个额头。
她不能倒下!
踩在宫墙上的脚都站不稳……
……
下过几场细雨,又过了几个晴昼,春风二月吹出陌上新生的浅草,寒露都干了。
营帐内,凄楚的随军医士在给将军包扎伤口。
“将军呐,您还是把那疯子扔了吧!就算您身边缺女人,凭您的魅力还有不跟您的?”他指着床上身影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这辈子活了四十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她都捅您刀子了……”他背地里哭过好几回了,传出去都丢人。
将军却道:“必须留下。”
床上的石小莹手里紧握着沾满血的匕首举在身前作防守状态。她大睁着目光涣散的眼睛,张着口大喘粗气,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大片大片流……
她活了,她活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将军亲自点上帐里的油灯。
床前的饭食羹汤换过了两次。
他回身就看到对他保持戒备的石小莹。他已经习惯了。
“你是……谁?”
石小莹神志清醒已经有一两个时辰,在半个时辰前她翻了个身,浑身上下剧痛无比。
她听见有人进来,握紧手中的匕首,紧盯着进来点灯的人,刚启口却发现嗓子沙哑得摧枯拉朽,难听。
看他面上骤然严肃起来,石小莹戒备心也随之调高,只听他道:“我是谁?忘了?”
是有气恼在语气里,但不多,或者说更接近一种嘲笑。
他对她好似有几分了解,站在营帐里手臂自然垂下。
石小莹再看他神情时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并且他近到床前弯下腰。
石小莹立马弹了起来,可是牵扯到身上的疼痛,人没起来,背后撞到了什么。
“将军?”显然,外面的人听到了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的突兀倒塌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