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菱芝浑身燥热,整个人神志不清,披头散发,活像个厉鬼,双手死掐小风脖子,“狗仗人势的东西!”
小风伤心透了,不管她是女人,手上使了大力气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开。
束手无策的江文顺手接住了,张牙舞爪的,弄得江文满脸是伤,还得用锁链套住。
“老身这里有个方子可以压一压。”滕婆婆给了石小莹一份。
天刚亮,石小莹独自回到芝兰院让小火去替换小风。
小风将滕菱芝的情况全盘托出。
石小莹思忖:为什么她没中这种蛊?难道……是那时捉弄,反倒让她吐了的缘故?
那么,西门晋的死是因为什么呢?
“你去歇着。”石小莹遇到了疑难,她在案上铺上白纸,提笔绘制,顺便让小电去替小雷。
石小莹将绘纸收起来藏在袖子里后,便主动去了无虞院找夏洵。滕止弋早放了。
夏洵却不在。
石小莹站在院门口等了半晌,夏洵远远瞧见,笑容和煦地朝她走来。
“怎么了?”夏洵疑惑。
从夏洵现身到走到石小莹面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而且还抄着手,如此大逆不道的动作,夏洵好似完全没注意?
石小莹厚脸皮凑到他面前,好奇道:“父亲为何如此年轻?有什么诀窍没有,赶紧传授与我!”
说完,她故意慢他几步。
夏洵真是深藏不露啊!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等他身后跟着的女使、侍女都走过了,她才又蹿到前面去,“滕月眉当年为何会进宫?”
毕竟,在石小莹看来姐姐滕染芳的地位比皇后位置舒服多了,有权有势没后宫。
夏洵转身,“她是个女人,你不是也有喜欢的男子?”
把石小莹给问住了。
姑且是这样吧。
石小莹心中却鄙夷。
“我决定今晚出发。”
夏洵倒是料定她会提前走似的,“这么急?为父命人多做几天好吃的,吃完了再走也不迟。”
石小莹淡淡道:“昨晚去看滕菱芝了,我把她弄成那副样子,我得避一避。您替我看着,情况好转,就放了吧。给她安排个什么闲差或一官半职的都行。”
夏洵犹豫了一会儿,“那好,陪为父用了晚膳后,就去演武场领兵。”
“想吃什么?”夏洵转头问。
“父亲喜欢什么口味?我想试试!”石小莹充满期待。
这段时间,石小莹一有空就去找夏洵,不是让他指导棋艺就是讨论学问。
此次动身,是生是死,未可知。
夏洵叫人安排了松鼠桂鱼、烧鸡、腌笃鲜,还有几个素小菜,便让女使把烧鸡切一切。
石小莹制止,“等等!这烧鸡怎么能切着吃呢?”
她直接用手扯下一大块鸡腿,给自已,想了想,还是给夏洵扒了块鸡胸。
“吃。”每次和夏洵一起吃饭,她都别有用心地让夏洵先吃,她再吃。
“我们之间不必讲究这些,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就吃。”他转而笑道,“平常你在为父这里没大没小,为父有说过你吗?”
石小莹没有动手,实则很想咬一大口了,“滕菱芝吃了一点点自已下药的东西就成那样了,那是什么药啊,这么厉害。”
石小莹一脸不可思议,迟迟不肯咬一口大鸡腿。
夏洵倒是吃得自在,“滕染芳的阴谋诡计。”
他放下筷子,擦擦嘴唇道:“当年,你母亲就是被她用了这种药。”
“那……我……”石小莹担忧。
“你母亲的情况令我痛心疾首,为父绝不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他沉了沉气,“这两年,为父一直知道你活着,所以特意做局让你回来亲自替你母亲报仇……”
石小莹意外,“父亲怎知我还活着?”
夏洵倒是不奇怪,“你师父特意将你养在外面,不就是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吗?”
石小莹担忧尤甚,“我师父在哪儿?”
“云游去了吧。”
真是惊险。
用完晚膳,石小莹便跟着夏洵下山了。
此时的演武场四周已燃上篝火,各处也罩上灯笼。石小莹下马跟在夏洵身后走进去,登上高台。大小等级的卫士、护使聚集在台前,黑压压一大片。
石小莹冷眼瞧着众位,听闻炼制这些蛊毒的药材可不好找, 这么多人,不知要消耗多少材料,可怜这物资丰饶的闲灵境……
“众位,一个多月前,滕氏母女趁少宫主离宫之际秘密筹划,并以少宫主之名在芙蓉县畅欲园大肆选亲,为已谋私,甚至嫁祸少宫主。不想罪犯滕氏在人证物证确凿之下恼羞成怒,当众行凶弑杀少宫主。罪犯滕氏虽已身死,但其胞妹乃吾国皇后!”夏首尊立身台前慷慨呈辞。
石小莹负手位于其后,玄青锦袍、革带、短靴上的线纹和银冠熠熠,沉静威仪,少主持重。
“而今,皇室尚未立储。立储之事重大,系之天下安危,江山社稷……特令,少宫主西门石寅亲自前往助力选储、辅佐储君,命二十众随少宫主入宫,护少宫主周全!”夏洵侧首,“滕钱,点兵。”
这位名叫滕钱的护使随即在护卫面前展开早准备好的名录,依次点了二十名卫士。
石小莹取出悠和古玉以及宫主印信拓在名录和文牒上,率兵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