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莹回到主座上问:“滕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谁在替我主持悠和宫?”
“我们实在选不出更合适的人了,所以让你姐姐暂代。”滕染芳笑容谦和。
“现如今的少宫主是?”石小莹闻言随和地看向滕染芳。
滕染芳笑道:“你姐姐,辛苦也努力,虽然只是暂代,也是不遗余力。”
石小莹眼神稍带尖锐:“滕姨以为谁最胜任悠和宫少宫主之职?”
“滕姨认为是你的母亲。”滕染芳维持着面上的谦和,回答的不留破绽。
“哦,也是。”
滕染芳笑道:“石寅,你这孩子,你姐姐不会做人,你也不懂事吗?不如咱们回闲灵境再聊?毕竟我们说话把人家晾在这儿不合适,不是我们悠和宫的做派。”
几位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各位,逸洲闲灵境有请。”滕染芳朝他们艳丽一笑,向外走,拿出做主人的姿态,尽显她的阔气大度。
几位年轻人哪经得起这般诱惑?感觉滕染芳比西门石寅更有能耐,起身便要跟去。
“慢着!”石小莹将脚搁到几案上,朗声道。
滕染芳,从小就生活在闲灵境,和西门玉一起长大,西门家待她不薄,对她和对西门玉的待遇相差无几。
但受滕氏那几个居心叵测之人的荼毒,使她觉得自已也是西门家的小姐,于是明里暗里处处都要与西门玉争个高低,西门玉不在乎这些,便不与她多有计较。
滕染芳常常和西门玉在一处,渐渐地摸到了她的底细,明争暗换,偷梁换柱的本事愈发渐长。
那时西门玉年纪尚小,没料想到人心能有多坏,朝夕相处的好姐妹在她没防备的时候下了毒,年纪轻轻的日渐憔悴,武力尽失。
没过多久,西门家的家主夫人、西门玉的母亲被杀,父亲去世,闲灵君被害,尚未成熟的西门玉被迫继位,成了滕氏的傀儡。
西门家的秘密藏的太深,根基也深,他们不敢太冒进,于是慢慢潜伏,隐忍到了今日。
近日来,石小莹频频梦到闲灵君喊冤,叫她赶紧替他报仇,不然就在她梦里住下不走了,天天烦她。
于是,脚踩剑柄,手执利剑,一声令下,“放出来!”
话毕,就见被捆着的一人从房顶上被丢下来,滚落到露台的中间空地上,是李婆婆,被破布堵着嘴,疼得直哼哼。
众人惊愕,停步。
滕染芳看后,“你抓她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石小莹问。
滕染芳轻松笑道:“多大点事儿,你处理了吧。”
石小莹听后轻笑,杵着剑踩到几案上,“滕姨,晚辈倒是想问一问,咱们悠和宫什么做派?你们姓滕的什么做派?”
滕染芳显然不明所以的笑道:“石寅,有话咱们回去慢慢说,大家都等你呢。”
“滕姨,你不明白吗?”石小莹向滕染芳走近,盯着她的眼睛,“好,我就直说了。滕菱芝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有几个父亲?她的父亲们都去了哪儿?”
“十八年前,你冒用悠和宫宫主的名头选亲是作何?当时一共选了几个?后来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那几位?”
“这次招亲大会,我听说是悠和宫少宫主的招亲大会,少宫主在哪呢?”
受邀的几名男子听后顿时惊疑,都忍不住好奇悄悄瞟了滕染芳几眼。
滕染芳依旧面不改色,客气道:“看来石寅是有话与我这个做姨母的说了,几位公子你们到外头去等我会儿,我和石寅说几句。”
那几位是走是留犹豫不决,都想留下来听听。
石小莹开口,“几位还是留下的好,免得遭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几位,还走吗?”石小莹侧首看向他们。
“这……”几位十分为难。
“西门兄,我不走。”这时,叶潜走到石小莹身边。
石小莹看了众人后,回身用剑尖挑出李婆婆嘴里的破布。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李婆婆张口就嚷。
滕染芳无动于衷,滕菱芝却想跑。
石小莹上前,一脚踢翻高屏,揪住着滕菱芝的衣领,将她搡到李婆婆面前,她头上的花冠快歪掉,“做了什么不敢认吗?”
“李婆婆,你说吧。”石小莹道。
李婆婆却迟迟不肯开口。
石小莹走到了席座旁,李婆婆才怯怯地看向滕染芳,接到滕染芳不让她说出事实的暗示。
于是,她缄口不言。
石小莹从小几上捡了一块儿花糕,放到嘴边,本想咬一口,叶潜上前拦住她戴了手套的手,“别吃。”
“为什么?”她故意问。
“你和我说的。”
“哦。”恍然大悟般,她端起一碟花糕,把剑竖插在小几上,把手里的那一块递到滕菱芝嘴边,“吃。”
滕菱芝十分嫌弃地撇开了脸。
“怎么不吃?你自已做的,又没下药。”石小莹面露微讶。
石小莹真想一盘花糕全给滕菱芝喂下去,想想,算了,给她留点儿面子。
放下花糕拔出剑,杵到李婆婆面前,“说不说?”
李婆婆身体猛然一颤,同时,石小莹拽了滕菱芝,破曜架在她肩颈处,“说!”威吓道。
“西门石寅!你放手!你这孩子在外面怎么混的?变成了这个样子,拿你姐姐的性命开玩笑了?”滕染芳表面镇定,嘴角微颤,到了这个时候了花容依旧。
“说了我就放手。”石小莹不留情面道。
滕染芳退了一步,“你放手就说。”
石小莹就此松手,把滕菱芝放开,但并没得到李婆婆的坦白,却是滕染芳一高声令下,早已包围在思芳阁下的黑衣带刀卫士翻上露台将她围困。
风雷电火被迫从屋顶上下来,和石小莹一起站在包围圈中。
石小莹冷笑,“行啊!滕染芳,今天终于露出你的本性了,等这一刻等恨久了吧?”
又向滕菱芝道:“滕菱芝,澡堂里的壁画是按照你的喜好绘制的吗?里头的薄纱屏风和屏风后面能藏人,是你的想法吗?能偷窥的,你知不知道?侍女半夜在男寝放迷烟是怎么回事?还偷偷进去盯着人家公子看半天,看什么?”
此时,站在外头的小侍女一下臊红了脸。
“你们都被人看光了知不知道?”石小莹好心告诉他们几个。
他们倒是将信将疑,好似被看了也无所谓。
“你们没被这婆婆搜身?”她指着蜷在地上的李婆婆对他们道。
“搜身?”
“!”
怪不得昨晚感觉半夜鬼压床!还做了春梦……原来……可恶!
看到几位难以言喻,吃了瘪的表情,石小莹暗笑。
“滕菱芝和滕染芳一样惯会用不属于她们的名号办私事,你们这样被骗进闲灵境的人不在少数,我见过不少,唉,可怜。”
滕染芳恐事将败露,于是喝道:“西门石寅,你胆子可真不小!你今日也算是到头了!你们全都给我上!一个不留!”
说罢,带着滕菱芝退了出来,把几名受邀男子与石小莹一众留在里面,打算来个赶尽杀绝,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