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往往是悄悄进来,欣赏映月袅袅婷婷立在窗前、全神贯注的样子,欣赏她丰满的胸部随着笛声悠扬地起伏。映月发现后,慌不迭跪下行礼时已被永乐抱住,请她继续。于是,时而清脆,时而高昂,似高山流水,野鹤闲云,纯净而率真,和着悠悠的乡思走过青 山、绿水,飘过了碧蓝幽梦般的鸭绿江……
一阵欢快的音符后渐渐又转向平缓舒畅,有时却像故意的,曲子那么长,没有个完结。 永乐走过去,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体的温暖和馨香。
“和氏之璧不饰以五彩,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至美,世间何物都不足以饰之。” 他发着这样的感叹,她虽熟悉汉语,却不知是何意,天真地望着他,一双眸子亮得出奇, 灵光闪动着,一脸的不解、迷蒙和等待解惑的灿烂。
温情的目光里,有少女的顽皮,也有少妇的风情,两者交织在一起,自觉不自觉地就溢出了某种色彩斑斓的诱惑,使他不能自持。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总是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再批阅起奏折来,精神饱满,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
她的生命如花盛开了。
永乐进来的时候,灯火辉煌的咸阳宫却异常安静。黄俨一声好听而高亢的“皇上驾到——”才把几近瞌睡的人们从梦中叫醒,映月率宫女红杏、绿杨等跪迎圣驾。
“爱卿快快起来,恕朕今日庶务繁忙,来迟了。”说着,扶起映月。 “皇上日理万机,废寝忘食,臣妾不能分忧半点,还劳陛下牵挂,真真是臣妾的不是。”
映月吴侬软语。她的家乡也说汉语,五年多了,这些道辛苦的问安词汇早说得滚瓜烂熟, 还从太子妃张晋眉那儿找了本宋词悄悄读着。
永乐朝殿内不满地扫了一眼,居中一桌寿宴已经摆好,只是这灯太过张皇,毫无诗意, 没有庆寿的意味,更没有火树银花的墨彩和神韵。
“这个暗一些,那个远一点,”永乐指点着,黄俨率小太监们就去搬挪。 “朕的爱妃二十岁寿诞,一定要弄出个风起金鳌、波涌蓬莱的气势。” “爱妃”,黄俨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映月也迷惑地看看皇帝,尚未封妃,就爱妃了?
永乐没反映,携映月在寿席前落座,红杏、绿杨远远站着。 黄俨心思灵透,又指挥过午门外鳌灯的布置,最懂皇帝的意思,工夫不大,咸阳宫里已是云霞明灭的仙境一般,映月左右看看,十分陶醉,泪水几乎涌出来。
“臣妾知皇上节俭,今日,又是宫中极品,又是臣妾喜欢的家乡菜肴,如在天宫吃仙
宴一般,竟不知如何报陛下于万一,这盏酒先敬皇上了。”映月有些哽咽,举杯把盏。 “且慢,”永乐也站起,“爱妃是今日的寿星佬,朕与你同饮此杯。愿爱妃一如那凌波仙子,一生一世貌美如花。” 映月双手擎杯,梦呓般说了句“谢皇上”!一饮而尽。 皇上待她好,迥异于旁人。同来的几个姐妹,有谁能像她一样受宠,又有谁能享受皇上隆重的生日祝福啊!十天半月,皇上就来咸阳宫歇息,可自已的肚子就是不争气,五年 了,也未能生出个一男半女。她恨自已的同时,又祈望皇上更多的恩爱,有个孩子,也算是报答了。
“臣妾一定要敬皇上,”映月浅浅一笑,圆圆的娃娃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是诱人, “鸭绿江边一个不谙世事的山野女子,蒙皇上错爱,无以为报,借酒答恩了。”映月极少饮酒,两杯酒下去,红晕飞腮,娇羞万状。
苍波万顷孤岑矗,一片水面上天竺。 永乐喜欢她,不仅是她美的漂亮、安静、本分,还有她的率性、坦荡、聪慧、善良,静悄悄开放的玫瑰一样,从没有铺排的张扬。皇后病重,她学王妃,几乎天天守在那里, 不知累,不知脏,不知疲倦;她的嘴里,从未说起过任何人的不是,无论宫女、太监、还 是同侍皇上的妃嫔。没见她发过愁,总听人说起她见天的乐呵。
一个弱女子的心胸足以和外廷的重臣夏原吉媲美了,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不让人爱怜, 又怎能不让人敬重呢!蛾眉淡了教谁画?朕是卿的画眉人。政务繁冗,细事丛脞,一入武英,小山高的折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来得少,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歉意。毕竟, 咸阳宫有他心仪的女人,几日不见,直叫他心驰神往、如隔三秋般想念。这是属于男女之 间、同床共枕撞出的、不一般的激情火花后才能生出的幽幽情愫,彼此期盼,心照不宣。
其实,第一夜,她就让他销魂了。 她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柔软的身体,光滑细腻、洁白如雪的肌肤,淡淡的脂香和魄荡神驰的气味让他一下子沉醉了。他小心地、轻轻地抚摸着,随着那粗壮的大手在她的双 峰间轻轻摩挲,她身体的所有触觉似乎都集中到那双叱咤风云的大手上,随着那双手慢慢 移动,一阵阵眩晕,一阵阵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