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发愣,然后跟着大笑。如此豁达,才是白子曰做派。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导引行气图,非偷非抢,是东海蜃妖所赠,来的正大光明,留下也并无不妥。况且吕祖仙踪难觅,自已就算有心归还,又去哪里寻找?
心中郁结解开,李七夜心情大好。
两人谈兴更浓,一壶茶却已经喝的淡而无味,童子白水又去烹茶,却被白子曰叫住,“出门多日,没有好好喝酒,今日李兄来到,多备几个下酒菜,我与李兄一醉方休。”
白水应声而去,过不多时,将酒菜备下,两人对坐饮酒,继续刚才话题,白子曰身子微动,端杯到了院中,随手将杯中酒扔到空中,酒水笔直冲天,化成一柄长剑。
白子曰喊一声剑来,长剑跃入手中,他对李七夜说道,“今日我传你三招剑法,虽然只有三招,却蕴含天下大多数剑法,你看仔细了。”
长剑竖挡,横栏,随即直刺。
白子曰说道,“三招看似简单,配合步法,却能有无穷变化。天下武功门派众多,练剑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但万变不离其宗,所有剑法,都是在此三招上生发而来。”随后又详细讲了步法。
步法比剑法略加复杂,共分九种,白子曰身子忽高忽低,前前后后,变化莫测。李七夜依言练习,突然心中有所感悟,“这和禹步好像。”
白子曰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步法,正是脱胎于禹步。”
李七夜并不知道,很多武功术法,来源于上古巫术,而很多巫师,尤其是大巫师,在使用巫术时,必须踩正宗的禹步,才能接通天地。
到了后来,巫道分流,但道术很多东西,借鉴了巫术,其中步法就是一种,道士做法时的步法,有人称为天罡步,其实就是禹步。
白子曰是修道之人,自然精通禹步,将剑法与禹步融合,才有了今日的三剑。
三招剑法容易练习,但九下步法,李七夜练了好久,还是不能完全领会,好在可以立即向白子曰请教,白子曰虽然饮酒很多,但神识清醒,对李七夜所问之事,认真解答,知无不言。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人也喝干了好几坛酒。
白子曰酒量甚好,只是脸色微微变红,而李七夜已经不胜酒力,连连告饶。白子曰哈哈一笑,告诉李七夜运气化酒之法。
李七夜身体内,有白子曰输入灵气,当下依言运转灵气,立即觉得头脑清醒,先前饮酒之后,昏昏欲睡感觉,一扫而空,惊喜的说道,“这法子使得!”
话音未落,却觉得小腹胀痛,本想加以忍耐,不想小腹越来越胀,慌忙向白子曰告罪,去茅房小解。
回来之后,问起白子曰原因,白子曰笑道,“你用灵气化解掉了酒气,喝下去的酒,便全部到了你小腹之内,内急也在情理之中。”
李七夜又问,“先生比我喝的更多,为何你不动如山?”
白子曰大笑,“我已经运用灵气,将后天之水,转化为先天之水。”李七夜听得发愣。清风低声问白水,“先生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水没有说话。
李七夜也没有说话。
下午时分,李七夜带着清风,离开了白子曰家,白水躬身行礼,送别两人后,转身要回去,却被锦衣老者拦住,“请问小哥,白先生何时得闲,可以接见我等?”
白水笑道,“家主刚刚回来,鞍马劳顿,又要闭关,最近一个月,是不打算见客了……”
话音未落,锦衣老者勃然而怒,“白先生未免自大的狂傲,我等从北俱芦洲,不远万里赶来,只为请教,不想连等数日,都不能见人一面。看刚才那书生,在里面待了大半日,还一脸酒气而去。想必白先生鞍马劳顿是假,纵酒狂欢才是真的!
依我看来,白先生不过是浪得虚名,不值得我等如此等待。”转而回身,向其余人大喊,“白子曰只不过一个酒徒,大家散了!”
李七夜正要走远,闻言转头,“老先生一把年纪,为何如此说话?不见你便是酒徒?见了你便不是?”清风不住冷笑,“是你心甘情愿而来,白先生可没有半张纸条请你!”
锦衣老者怒气更盛,突然拔刀,“你不承认是酒徒?那就赢了君无忌的太阴刀!”
君无忌的太阴刀,与平常钢刀完全不同,刀身漆黑如墨,刀身上有几个金色骷髅头,在阳光下分外醒目,清风低声道,“兵器如此邪恶,人定也不是好人。”
他这话,明显是按照刚才,君无忌说话逻辑,推演而出。
白水接口道,“兵器越怪,死得越快。”
在场人听了,大多微笑,还有几个人,已经笑出声来。
君无忌在北俱芦洲,也是颇有头脸人物,被白子曰拒之门外,已经心里窝火。清风刚才言语,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大声道,“小畜生,你说谁?”
清风向来不怕吵架,手指君无忌,“老杂毛,说的就是你!”
君无忌暴怒,太阴刀虚劈,一道暗哑黑光爆闪,他手指白水,“你刚才那话,也是白子曰说的?”
白水撇嘴,“如此浅显的道理,白先生自然不屑去说,是我在出恭时,偶然想到的。”
众人再次大笑。
君无忌羞刀难以入鞘,“你如此聪明,想必也是习武奇才,老夫就来领教一下!”他狂怒之下,还算能自重身份,示意白水出手。,
白水连连摆手,“我只是出恭时,偶尔会想一下这些问题,平日里太忙,没有时间习武,对武功一窍不通。”
众人再次爆笑。
李七夜微微皱眉,因为自已到访,弄得群情激奋,在白家面前大喊大叫,实在对白子曰声名有损,当下笑道,“君老先生,请听我解释。”
君无忌狂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刀尖斜指李七夜,“江湖中人,都用拳脚说话,快拔剑,让我见识一下,你怎样冰冻活人!”
李七夜连连摆手,“君老先生误会了,我是一介书生,可不是江湖中人,更不会什么武功,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向白先生领教武功。”
君无忌更怒,“那就用白子曰教你的武功,与老夫动手!你若是不动手,我便骂你八辈祖宗!”
李七夜一声长叹,伸手握住了冰魄剑柄。君无忌对他挑衅,他可以忍让,但对李家老祖宗不敬,李七夜便是洒尽热血,也要一战。
便在此时,白水突然快步上前,挡在李七夜面前,冷声道,“送妻换刀之人,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简直不知羞耻!我不想跟你这老狗,一般见识,快滚回北俱芦洲。”
白水此时说话,居然是白子曰的语调,而且最后一指,更完全是白子曰神韵。
君无忌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手中那把黑刀,名叫九耳八环太阴刀,本是北俱芦洲刀术名家夜孤灯成名兵器,君无忌当年,曾经登门,向夜孤灯请教刀法,却被拒之门外。
君无忌想尽办法,打听到夜孤灯喜爱女色,居然将自已貌美如花的老婆,送给了夜孤灯,换来太阴刀,以及三十六式阴手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