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然生日那天是在尉迟家的“江城一品”办的,江城的纨绔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来了——从来锦上添花易。
易寒川也在,楚卓然邀请他来玩的。
“哥哥,生日快乐!”楚然儿穿过人群走到楚卓然跟前,她左手拉着苏令仪,向哥哥道完生辰之喜,楚然儿转过头冲苏令仪使了个眼色。
“卓然哥,生日快乐!”苏令仪说完这话立刻低眉,太过羞涩。
“谢谢令仪妹妹!”楚卓然微笑致谢。
“这是送给哥哥的,要天天戴身上啊!”楚然儿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荷包,墨绿的底色,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遗世独立、栩栩如生。
“哟,我们家然然长大了,都能做女工了!”楚卓然双手接过,感激得热泪盈眶,一看就知道是在打趣他妹妹。
“是令仪姐姐绣的!”楚然儿可不会觉得难为情,双手抱住了苏令仪的胳膊,顾盼神飞道,“但是图面是我设计的,也是我穿的线,第一针是我开的,还有,还有,令仪姐姐绣完之后,是我把线头咬断的……”
“啊!”楚卓然煞有介事的点头,“我们家然然就是贤惠,心灵手巧!”
“那是!”楚然儿越说越得瑟!
“我呸!”尉迟臻可不会惯着楚然儿,“你要点脸吧,就你会借花献佛!”
“管得着吗你?!”楚然儿火力全开,对着尉迟臻就是一脚,半点淑女形象都不顾。
“你个野人,根本不是个女人,以后谁娶了你就是倒了血霉了!啊……”尉迟臻嘴碎,打不怕的。
“有种你别跑,我今天非弄死你!”楚然儿追杀尉迟臻去了。
苏令仪很安静,她似乎根本不会社交,自已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凄清角落默默坐下。
楚然儿和尉迟臻两人所过之处,鸡飞狗跳。突然,舞台上灯光亮起,笛子声一响,身着火红舞衣的舞者翩翩起舞:
她的眼睛明亮且灵动,微微抬头时,眼神中透露出灵动的自信和期待,瞬间让整个舞台的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是苏幼蘅!
她的肢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停顿,动作既具有刚劲的力量感,又不失柔和的美感,当她身体轻盈地旋转起来,裙摆随之飞扬,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耀眼……
真漂亮!楚然儿也不禁看呆了:原来苏幼蘅也曾这样用力的向哥哥示好过——毕竟,今天的楚家还烈火烹油一般兴旺。可当楚家落难,哥哥沦为阶下囚的时候,她又是怎么做的?
想起那两巴掌,楚然儿直觉得脸颊两边火辣辣的疼:这样就想再把我哥骗到手?除非我死了!
楚然儿回到哥哥跟前,果然看到哥哥楚卓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火精灵一般的苏幼蘅。
“哥!”楚然儿抬手就去捂住她哥哥的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她长得还不如你好看呢!”
楚然儿说的是实情,楚家三个孩子都生得异常美丽,特别是楚欣然和楚卓然,美得雌雄同体一般毫无破绽。
“呵呵!”楚卓然对妹妹赔笑脸,“我不看,我不看。”
“你会吗?你也跳一个?”易寒川看楚然儿,眼神淡淡的,带着某种事不关已的挑衅。
“跳就跳!”楚然儿今天还就跟苏幼蘅较上劲了,她左顾右盼的找到隐没在寂静处的苏令仪,“令仪姐姐,令仪姐姐,我跳舞,你来帮我唱歌。”
“我……”苏令仪从小就没什么存在感,更不擅长表现自已,她很有些怯场。
楚然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由分说将苏令仪拉上了舞台。
“不用紧张,姐姐你看着我唱,不用搭理旁人!”站在舞台上,楚然儿握住苏令仪的手,眼神坚定,又带着最温暖的善意看她:
就算哥哥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也绝对不允许哥哥再被苏幼蘅那个白莲花骗!
空灵、悠远的前奏响起,舞台的背景渐渐被十里桃花所渲染:
明艳的少女,婷婷袅袅的从桃花树上飘逸而来,翩然雪海间。她目光澄澈,对这个粉嫩的世界带着无限憧憬——初见若缱绻,举手投足间,她将柔情蜜意温柔成绝对……
奈何情是种,爱偏开在歧途:遒劲的展臂、旋转、飞踢,将爱与痛、憾与恨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令仪果然也有天然一段痴傻:从头到尾,她只将自已的目光和情意赋予沉浸在自已世界中的楚然儿,她读得懂楚然儿的贪图:
虔诚夙愿,来世路,一念桃花,因果渡。那一念,几阙时光在重复,听雨书,望天湖,人间寥寥情难诉……
那一刻,唱歌的人用了心,起舞的人动了情,观众们入了戏。
当苏令仪伸出左手没能拉住向身后“悬崖”倒去的楚然儿时,台下有人不自觉的朝虚无中伸出手,想要抓住楚然儿,不让她滑入深渊,可他终究扑了个空……
回忆斑斑,留在爱你的路:我们终究失去了彼此,也错过了爱情,多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