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竹几乎要哭出来,怕极之下猛地张开嘴,那肥胖山贼还道王雨竹当真是要咬舌自尽,急忙伸手去撬王雨竹的嘴,不想王雨竹没咬自已舌头,反而对着那肥胖山贼手臂狠狠咬下去。那肥胖山贼若是被王雨竹咬上一口,以他粗壮的胳膊和王雨竹的小嘴,至多是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牙印,但他眼见王雨竹张嘴来咬,不及细想便将手臂收回,臂上皮肉被王雨竹牙齿带住,手臂这一收回,被扯下一大块皮肉,鲜血直流。那肥胖山贼大怒,顺手抡起手中铁棍便朝王雨竹头顶打去,王雨竹急忙转身要逃,但那铁棍来的也快,擦过王雨竹身后长发打在她背上。王雨竹原本瘦弱,这一下直将她打得倒地不起。
那肥胖山贼大声骂道:“好个臭女人,我今日便在此地和你当众洞房。”说着便向王雨竹背上扑过去。
扶炘杰一见大怒,他原本便是嫉恶如仇之人,何况在这小小村子里,就属王雨竹一家待他最好,大声骂道:“无耻小贼,别欺负人!”跟着大步冲了过去,挥拳便向那肥胖山贼脸上打去。那肥胖山贼见扶炘杰来势汹汹,急忙退开一步,扶炘杰见机也快,跟着抢上一步,抬腿将那肥胖山贼绊倒。
余下山贼各自吃了一惊,其中一人指着扶炘杰大声骂道:“这小牲畜练过功夫!”另一个山贼跟着叫道:“我火狐门立下的规矩难道你们都忘了吗,谁同意你们这些无知村民练武功的?”
二叔不敢得罪火狐门,忙过来打圆场道:“火狐门的大兄弟们不许我们这些无知村民练武,我们就没人敢练武,这孩子疯疯癫癫地闹着玩呢,不是武功,不是武功。”
那肥胖山贼见二叔说的客气,又见扶炘杰的年岁比自已还小着好多,气消了不少,说道:“我想也不是武功,李家屯的那个李正练的才是武功,而这小牲畜嘛,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说着又向倒地不起的王雨竹扑过去,伸手去撕她衣服,王雨竹的父母想要阻止,被身旁的两个山贼拿着铁棍打开。
扶炘杰大声吼道:“我没练过武功,那这一招是什么?”纵身跳到那肥胖山贼身后,飞腿将他踢了个跟斗。扶炘杰怒极之下的这一招飞踢,不但气力极大,而且来势奇快,莫说那肥胖山贼是背对扶炘杰,即便正面应对也是难以抵挡,这一跤自是摔得不轻。
这一下人人大惊,那肥胖山贼爬起身,大声骂道:“好哇,好个不怕死的小牲畜,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你可也有些手段呢。”
二叔忙上前解释道:“我们村子可没人敢练武功得罪火狐门的几位大兄弟呀,这孩子疯疯癫癫地闹着玩呢,不是武功,不是武功。”
那肥胖山贼瞪了一眼扶炘杰,叫道:“也罢,你这小牲畜就去把你家里值钱的玩应全都拿出来赔罪,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我今日留你狗命。”
扶炘杰见王雨竹就倒在自已身前不远处,脸色凄楚无奈,又见她身上衣服也被撕扯下来一块,露出白皙双肩,心头更是大怒,喝道:“值钱的玩应我是没有,不值钱的石头有一大堆,你要吗?”顺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那肥胖山贼脸上掷去。那山贼这次有了防备,当即抡起铁棍将石头打碎,不料扶炘杰在投掷石头的时候已运出武功步伐窜上前一步,左手攥住那肥胖山贼手臂,右手肘猛地撞在他胸口,将他撞倒在地。
这一来众山贼再也不能忍耐,各自抡着刀棍向扶炘杰冲过去,二叔忙举起手来大声叫道:“我们村子可没人敢练武功啊,这孩子疯疯癫癫地闹着玩呢,不是武功,不是武……”话未说完,已被一个山贼一脚踢开。
那肥胖山贼忽然大声吼道:“都给我退开!”众山贼已将扶炘杰围住,听那肥胖山贼喝止,各自向后退出一步,看情形那肥胖山贼的地位甚高,在场山贼都不敢违抗他。
肥胖山贼指着扶炘杰叫道:“小牲畜,你以为你的武功很了不起是不是?”
扶炘杰的武功是无师自学,自知不是很高,但自忖对付区区山贼还是不成问题,他有心要在二叔和王雨竹面前卖弄一下武艺,当即答道:“若非了不起,我哪里胆敢得罪火狐门,还把你打在地上两次?”
那肥胖山贼轻轻哼了一声,叫道:“好罢,我今日便和你过过招,让你这后生小子学会夹起尾巴做人。”将手中铁棍随手扔在地上,握拳叫道:“别说我欺负人,你先动手,我后动手。”
扶炘杰平日里练武是对着不会动的河边柳树打拳,每次练拳自然是他先动手,让他后手他反而不会,心想:“此战我只能胜,不能败,可不敢托大。”于是也不推辞,脚下运出步伐,身子倏地窜到那肥胖山贼右首边,身形轻快灵动。二叔和王雨竹见了,心里各自吃惊,想不到扶炘杰的身手竟已练到如此地步。
扶炘杰知这肥胖山贼可不是不会还手的死板柳树,于是身子窜到那肥胖山贼右边之际忽然一个闪身,出其不意地绕到那肥胖山贼左侧,双拳齐向他左脸打去。眼见扶炘杰双拳已袭到那肥胖山贼面门,那肥胖山贼右拳忽然打出,后发先至,正中扶炘杰右眼眶。扶炘杰右脸登时剧痛,第一个想法便是大声叫痛,猛地心想这当口可不能示弱喊疼,自已中了一拳之后,那肥胖山贼必定趁势追击,双手急忙护住面门,向后跳开一大步,却见那肥胖竟有心容让,仍站在当地不动,只待扶炘杰再次出拳。
扶炘杰挨了一拳,知这肥胖山贼看似笨拙,实则拳脚比起自已只高不低,当下凝神起来,一个飞身跳到那肥胖山贼身后,不待那肥胖山贼转身,又一个飞身窜回到他身前,左掌挥起,挡住那肥胖山贼双眼,右拳跟着递出,直取那肥胖山贼右耳。那肥胖山贼倒也了得,右腿抬起,正中扶炘杰小腹,不待扶炘杰后退,左腿又跟了上来,一脚踢中扶炘杰胸口。扶炘杰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连着滚了两圈方才起身,生怕那肥胖山贼追击,起身之后急忙向前出拳,却见面前只有王雨竹家种的一排桑葚,跟着便听身后那肥胖山贼的声音道:“我在这呢。”原来是他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懵了方向,背对着那肥胖山贼空着比划了两拳。余下众山贼乱哄哄的笑了出来,二叔和王雨竹等村民自是一个劲的低头叹气。
扶炘杰脸上一红,经过这两招交手,他才明白自已从前当真是井底之蛙了,他每天练拳踢腿,身手固然会灵动有力,但讲到真实武艺,此刻尚且斗不过小小山贼,又怎能比肩天下豪杰?何况即便打赢面前这肥胖山贼,余下众山贼也不会坐视不管,但当此情形又实在老不下脸来跪地磕头求饶,横下心来只想:“王雨竹待我就像亲哥哥一般,我今日为了保护她,死在这胖猪手里也值了。”正想在上前动手,忽听王雨竹一声娇叱:“你们都别打了!”
那肥胖山贼回头问道:“怎样?”
王雨竹红着脸,哽咽道:“你不过是想要我而已,何必动手伤人,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便是。”
那肥胖山贼咧开嘴嘿嘿笑了几声,瞧着伏在地上脸色雪白的王雨竹,色眯眯的道:“这臭小子不服管教,我这才教训教训他,今日我给你面子,放他一条生路,待会你可也得给我面子才行。”
王雨竹脸色又红又白,起身把衣服穿戴整齐,冷冷的道:“少啰嗦,我跟你走。”
那肥胖山贼奇道:“去哪?”
王雨竹道:“当然是去你们的山寨了,难道要我在这里当众与你洞房吗?”
那肥胖山贼一听大喜,急忙叫道:“好说好说,我们这就回去洞房。”
王雨竹父母急忙爬到那肥胖山贼面前磕头求饶,二人心里焦急,连额头都被磕破了。王雨竹温言道:“爹,娘,你们不必这样,我们欠炘杰哥一家太多了不是吗?”
王雨竹父母对望一眼,见今日王雨竹若是不从了这肥胖山贼,扶炘杰势须丢掉性命,山贼凶残,不论磕多少头也是没用,二人各自摇头轻叹,不再说话。
扶炘杰见王雨竹父亲好好一个大男人,非但不敢反抗山贼,反而要跪下磕头,心里一个劲的骂他窝囊,若非瞧在王雨竹的面子上,这时已经骂出声了,心里不禁疑惑:“你们老花家欠我什么了,值得如此妥协?”当下不肯让王雨竹代自已受苦,对那肥胖山贼叫道:“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你得意什么?”跟着便要上前动手。
那肥胖山贼被扶炘杰叫的烦了,摆摆手道:“你滚开罢,我懒得和你动手了,你也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扶炘杰怒道:“你若是不怕被我打死,那就再来打啊!”
那肥胖山贼道:“你若是还有一点脸面,就该夹着尾巴走开,免得在这里被别人瞧不起。”
扶炘杰被这肥胖山贼连着侮辱了两句,心头更是盛怒,叫道:“别以为你打了我两拳就能说明你的武功比我高。”
那肥胖山贼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说道:“你的这几下拳脚,练了跟没练差不多,你若是有这闲工夫跟我耍贫嘴,还不如到山上老老实实的摘果子种粮食,省得我们下个月来来的时候你没有东西上交。”
扶炘杰大吼一声,叫道:“让你看看我的手段!”上前便要动手,心里打定主意,即便死在这肥胖山贼手里,也不受他如此欺辱。
那肥胖山贼却连着向后退开几步,说道:“我实在是懒得杀死你了,你这样的废人,就是在练上个一百年也是个没用废物,不想死就快滚,好好的村子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