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年纪不大,面对我却镇定自若,又知我姓名,恐怕你亦非常人吧?”甘宁倒也没有为难刘敬。
“甘……壮士多虑了,我乃汝南人,家中之人早亡,长兄如父,我年纪虽轻,还是要担起这责任的,还请壮士放了我们。”
“你们俩的钱都被我抢了,去了扬州又能干嘛?”甘宁突然关心起两人来:“再者,荆州刘州牧乃德贤之人,必能治理一方,你不留在荆州却跑去扬州?”
“不对!”甘宁又警觉起来:“你们身无分文,但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莫非你还有钱?”
甘宁一手拉过刘敬,亲自动手搜身,没有搜着。他又一把抓住刘卓,不顾刘卓的挣扎,硬是把那一金给搜了出来。刘敬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怒视着甘宁。
甘宁看着那一金发呆,过了一会儿, 又把一金还给刘敬。
“唉!还给你,拿着吧!”
刘敬一阵愕然,难道甘宁心向佛祖,瞬间大彻大悟,改过自新了?当然,他还是赶紧伸手把钱收了回去。
甘宁开口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我只为财不图命,刚才船上之人,皆非富即贵,抢了些钱财,对他们并无多大影响。你们俩年纪太小,若身无余财,恐无法存活。我要去襄阳,到了襄阳你就下船吧!”
甘宁这话,显然有敷衍刘敬之意。刘敬一个字都不信,但他把钱归还给刘敬却是个事实。可是,他可不想又回襄阳,就低头思考了一番。
“甘壮士……”
“叫我甘宁吧!”
“如若你想投靠刘表,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甘宁瞬间目光大盛:“你怎么知道我要投靠刘荆州?”
“你带着几十艘船,若不是想投靠刘荆州,难道是自投罗网?”带着水军去襄阳,刘表不出兵才怪。甘宁这才收回刚才的目光。
“你在益州之时,不满益州牧之政,被刘荆州所怂恿,起兵作乱……”
甘宁再次目光大盛,上前抓住刘敬的衣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甘宁一惊一乍的,刘敬懒得理他,接着说:“刘荆州与益州牧不和,于是故意蛊惑你,让你在益州制造混乱,今你败北,来投刘荆州。然,对于刘荆州而言,你不过是枚棋子,用完了,就没了价值!他又何必非得收留你呢?”
“你能受他怂恿,在益州作乱,若他收留了你,亦会担心你会受他人怂恿,在荆州作乱。”
“还有,刘荆州此人沽名钓誉,你在益州为匪在先,作乱在后,如若他收留了你,会毁了他的声誉!”
“更何况,刘荆州向来只重文士,轻武将,你去了,多半只会被任命为闲职,亦没有用武之地,从此碌碌无为。”
此时,甘宁目光呆滞,缓缓地松开了抓住刘敬衣领的手,坐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刘敬的话是否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甘宁说出了他的忧虑:“其实,自从益州出来后,我亦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刘表会如何对待我,只是不投他,我又能去哪呢?”
“当初我就不应该受那刘阖的蛊惑,去听那沈弥的话,仗着自已有些武勇,便去起兵叛乱。”刘阖当时是荆州别驾,为刘表所遣,沈弥则是与甘宁一起叛乱的人。
甘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刘敬:“先生,你乃大智之人,不如给我指点指点。”他突然叫刘敬为先生,看来他对刘敬起了敬意。
“甘壮士说笑了,家中遭难,我自身难保,如何帮得了甘壮士?”
“先生一看就知是有智谋之人。如先生都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必是天大的难题,不过,先生若是有让我帮忙的地方,直管提出来,我必义无反顾,我甘宁智谋不如先生,但武艺还是有的。”说着,甘宁拍了拍自已的胸脯,似乎想展示一下自已的胸肌。
然后,他又接着说:“只是,我的事情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刘敬想了一下:“反正你无远虑,干脆就投刘表算了,以暂时获得栖身之地。他日,若有机缘,可再投他人。”
“这……先生,刚才你都说了,我若投刘表,必不会得到重视,我甘宁堂堂男子汉,既然明知刘表不重视,又何必投他?再者,若是投了他,以后再投他人,岂不有失忠义?”
甘宁不久前可是刚刚造反失败,怎么就谈起忠义来了呢?
刘敬想了一下,又说:“当今天下,战乱频繁,局势不明朗,甘壮士最好的做法是,找一处合适的地方隐居起来,待天下局势明朗之时,再投明主,届时你必得重用!”
甘宁想了一下:“先生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该去哪呢?”
刘敬想过,要是能和甘宁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时代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盗贼,他不会武艺,跟着甘宁起码安全上有保障。但是,他可不想主动提出来。还有,他也不能跟甘宁去襄阳。
“甘壮士,你这……你若认识什么朋友,直接投靠便是!”
“我虽是乃荆州人,但早年去了益州,之后就从未踏入荆州半步,哪还有朋友?还是请先生指点一二。”甘宁非要刘敬出主意,又说:“刚才先生说,你家中罹难,想下扬州,但先生可曾想过,你兄弟二人,孤身而下,这世道艰险,恐怕亦是不易,不如你我结伴而行,相互照顾,如何?”
甘宁自从读书之后,对文人很是尊重,尤其是对刘敬这种脑袋好使的。只是他读书之后,仍无法摆脱武人的身份,更因以前做的一些事情,为文人所瞧不起,使得他无法结交到文人。
甘宁的邀请,倒是让刘敬心中一喜:“甘壮士,你说得虽有理,但并非我有意拒绝你,只是你恐怕养不活自已这群手下。”
“先生你何意?”其实甘宁一共有八百个手下,包括家眷,起码一千多人,刘敬看到的只是最前面的船只,还有其他船只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