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淮许已经握好了大刀,大声吩咐道:“弟兄们!听好了!将这些人全都解决!不留活口!”
“是!”他们没有问和多说一句,高亢的持刀往那些人冲去。
那些黑衣人没有蒙脸,十分自信的嘴脸,身为那群人的头目一脸不屑,像看蝼蚁一般的眼神扫过这群不要命的镖师,缓缓吐出一句:“全都杀了,喜欢的......先抓后奸!”
先抓后奸,如今太平盛世,竟然还有人敢如此大言不惭,简直是目无王法。
温若若迅速的观察一圈,大概有百人左右,而且还不计船内的人,现在商船的镖师不过十七名,其余的几十名船工都抱头流窜,哪怕镖师们身手再好,又如何能低过这么多人。
闵淮许俨然神情凝重,这趟镖怕是走不完了,不过哪怕是死,他都要护好故友之女,转身想看她情况就发现她已经跑回了船舱,那便刚好,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见血,总不能和她母亲一般莽。
黑衣人群的笑声让夜鹤先越发的怒气,眼里的杀意染满了他的动作,他的匕首在几名黑衣人间又进又出,可仍有些吃力,这些人都训练有素,招招毙命,并不像普通的水贼,他们的身份和背景肯定不简单。
刀剑相撞,血溅当场,更有痛苦的哀鸣声,都被隔离在船舱外,温若若提前吃下丹药,用着全身力气奔向那两位发油商户的厢房,不顾身体疼痛撞开房门,望着蜷缩在被中的男子道:“快!把你所有的发油全部拿出来!”
男子掀开一个被角,疑惑的看着美貌女子,她临死前还要梳头吗?
温若若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立即说出她的计划:“我要烧了那阴鬼船,把发油全给我,快!你是要被杀还是临死前拉多两个垫背!”
她的话异常大胆,男子也没有时间多想,反正能死前拉两个垫背,当机立断的拿出几个木匣,他看着数量稀少的发油,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这可是姜国最好的茉莉桂花发油,一盒能卖好多银子,保证烧得火旺,要不是江州催得急,我才不会提前出发,现在这些发油算是打水漂了......"
男子或许是预知自已快死了,剩下的时间也变得话多起来,温若若没有时间,快速的打包好发油系在身上,她第一次如此想取别人性命,这南州旧俗已有这么多年,都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刚踏出房门,就迎面遇见撑着毒发身体的莫应川,他的脸色十分虚弱,却依旧扬起放荡不羁的笑容,仿佛发生什么事,他都做到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无谓态度。
温若若抢过话头道:”我去烧船,你既中毒就躲起来,保护好自已。“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躲起来保护好自已,莫应川轻笑一声,无言的侧身让开她过去,望着她决然的白衣背影,看似柔弱却是最坚韧的的小姑娘。
他忍着断骨般的撕裂疼痛,一路跟随着温若若来到飞虎爪的最边缘处。
温若若一脸无畏无惧的攀上铁链,她没有停下过一秒和分心,只专注着阴鬼船,她的背下是万丈深渊的波涛江水,前方更是不知凶险的阴鬼船,已没有了后退之路,她只能尽她所能烧了这艘船,哪怕死也要将他们一同烧死。
莫应川十分相信和放心她的行动,她的袖中可藏着许多不知名的药粉,这些足够让她可以自保。
在场的镖师因为这趟镖十分重要,因此派出的镖师有一半都是高级镖师,身手更是老练,可对上数目众多的黑衣人,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更有的中级镖师受伤倒下,可他们无法有片刻的伤心,否则弟兄们就白白送死了。
温若若选择的地方是最边缘的角落,没有引起多大注意,可也都吸引到了一些人,像是闵淮许已经被吓的乱了半下刀法,避无可避的用背生抗下一剑。
这时候他才彻底明白,温若若和她母亲一样的疯!不要命!温氏的女人都是疯子!天生的疯子!
江面倒映的天空响起一道惊雷,照亮了在拼命厮杀的众人,也让黑衣人头目发现了动静,只不过他的注意不在攀爬过去的女子身上,而是那位散发着狠厉气息的男子。
他随意对着女子方向甩出几枚暗器毒镖,不出所料的被那狠厉男子抽剑所挡,暗器应声掉落各处。
温若若没有迟疑和回头,她心中只一想法,同归于尽。
身后的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莫应川神情肃穆,紧蹙着眉心,毒发的疼痛早已布满全身骨头。
他硬撑着思考,是否值得顶着中毒的疼痛去救下这些与他毫无关联的人,他识得水性,有胜算与温若若逃走,可这阴鬼船被鬼门已查出了点点眉目,背后的势力更是与傲剑山庄有挂钩,没想到还未扫除他们,在今日竟这么赶巧被他遇上,还真是缘分。
莫应川轻飘飘的抬眼看着头目男子,他轻功一点落到船边箱上,可惜男子生的高大威猛,却偏偏那脸是一副阴柔模样。
头目男子漫不经心的睥睨莫应川一眼,便认出了他人的身份,也怪不得能挡下那几枚暗器。
他挑起衣角擦拭剑刃,语气欣喜道:“莫应川,真是巧了,有人用百两金子买你魔头的命。”
莫应川像看个笑话那般看他,是对他的自信感到可笑与不屑,轻飘飘的开口道:“二十年一朝举剑,傲染天下江湖,自隋庄主故去,傲剑山庄是一日不如一日,竟还搞出这些事情,也不知隋庄主在天上会不会被气死。”
隋庄主年轻时也是一代英雄,二十岁出剑便闻名于江湖,出身寒微却凭着自身能力一手建立起傲剑山庄,只是逝世的过于早,没想到他辛苦一生建立的门派,被后人毁成这样。
头目男子脸色骤然变得不佳,没有一分在意过魔头提到的隋庄主,一心只想着他这魔头如何知道阴鬼船背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