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若神情坦然的回到后院药房,就看见那些药粉都被研磨好,整齐的放成一排,莫应川笑着邀功道:“如何?”
“很好。”温若若发自内心的赞赏,忽然想起这些日都在想的问题,随后拉上莫应川的手就往王府库房走。
莫应川也随着她,没有想过她要带自已去哪,只是单纯的笑着,似是在她身边不管她做什么,脸上都爱扬着柔情的笑容。
景昭王府的库房分两个,一个库房里的东西最为珍贵,只知建在皇宫深处,除了温肖决与陛下有钥匙外,其他人都不知那库房在哪里,包括温若若都不知。
而另一个库房便在王府,虽没有皇宫里的珍贵东西那么多,可里面的名贵之物也是世上少有,满库房里金灿灿的金子与收藏品。
莫应川也有些怔愣,想起来药鬼长老的棺材本,和这里比简直是不值一提,环顾四周一圈,终于明白了富可敌国的意思,不禁感叹景昭王府是真有钱啊。
温若若随手拿起一个硕大的夜明珠道:“明日就是卢策大婚,我想了许久都不知送些什么,像金银首饰就太俗了,那些大师的字画还不如卢策写的,快帮我挑挑。”
莫应川轻笑一声道:“公主所送之物,当是贵重无比,我呢,也不明白这些东西。”
“我也不太明白,毕竟是卢策大婚,我肯定要送些东西给他撑场面,何况身为他的学生,当然要送些有心意的,也不知哪些最好。”温若若还在四处搜罗着。
她本想送个玉雕过去,但毕竟是过于贵重了,还是御赐之物,万一惹得外界风言风语。
莫应川眼中浮现了迷惑,他记得卢策可是平阳候的嫡子,身份也是上等,再怎么败落,也不用公主去撑场面吧。
莫应川道:“一个小侯爷,还需你撑场面?”
温若若自知说漏了嘴,顿了顿,小声的轻叹一声道:“他虽是平阳候嫡子,可母亲性子柔弱,父亲也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少年时他在国子监常被其他人欺负,若无我们给他撑腰,像他的性子恐怕会一直忍下去。”
莫应川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里浮现了几抹同情,堂堂一个小侯爷,光鲜艳丽的外表下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两人扫视着这些东西,停下一个一个架子扫视着,视线所停之处,无不是珍稀华贵之物,有最为精致的玉瓷,也有全金打造的铠甲,更有许多消失于世的古籍孤本。
最后两人竟不谋而合停下一个木架子前,那是一排流光溢彩的镶金琉璃灯笼,都刻画着不同的祥瑞图案。
莫应川道:“你选出来了。”
“就这个了。”温若若拿起一个孔雀图案的红色琉璃灯笼,眉眼浅浅一弯,笑容恰如天上明月清风般的舒服纯洁。
莫应川的心也随之荡漾,他定了定神继续道:“你带我来这,不怕我偷了这库房东西吗?”
温若若像被他逗笑一般反问,“你会吗?”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莫应川会心一笑道:“不会。”
有时候不用言语,温若若初见他时,就感受到他杀气外表下光明的心,他本就是天边那无拘飞云,偷窃这种事这做不出。
卢策的大婚之日也如期而至,黄昏暮色下,长长的迎亲队伍往客栈方向去,吹喇叭的音乐起伏不断在街上。
因李青画的娘家在西州,于是只能提前到京都暂住,在客栈中出嫁到平阳候府。
卢策骑在马上,穿着他一向最不喜爱的明艳红衣,在今日他却觉得这红衣好看得紧,而那张板着的脸也充满了笑意。
李青画被嬷嬷扶着出门,她披着红盖头,身上也是一席红衣婚服,婚服简单大方,可裙尾处还有着一些没绣完的针线,看着像是个半成品。
这身婚服是李青画的阿娘亲手绣的,可惜她早年病逝,只留下了这一件没绣完的婚服,穿着母亲绣的婚服出嫁是她的唯一在这婚事坚持的要求。
毕竟一个侯府娶的媳妇,穿着没绣完的婚服,传出去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可卢策依旧也随着她去,不管她穿什么,在今日都会娶她。
卢策眼睛瞄向李青画,在那被红盖头遮住的脸,似乎看见了她没有表情的落下了泪,不知是喜还是忧。
她本是西州大胆娇气的姑娘,尤喜欢字画,在今日也是真正的嫁人,背后没有诺大的家族撑腰,只有一个还在中年的父亲,在如此深水似的京都,她也是抱着害怕与几丝惊喜,害怕处理不了京都的豪门与婆婆关系,惊喜是嫁给了一个有才学的正直之人。
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的回到了平阳候府,平阳候府内更是来了许多世家贵族,差不多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
三拜九叩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
卢策也开始招呼着剩下的人入宴席,其中顾清和韩瑄也被分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看着像是故意的着般。
席间,两人都沉默着喝着酒,谁也不搭理谁。
“玉安长公主到!”侍女高声道。
众人都一惊,那位病弱的公主最近身体好像好了一般,竟时常的出门,众人依礼后,温若若道:“本公主是来参加婚宴,卢侍郎是本公主的启蒙先生,当学生的自然要来,你们也不用拘束。”
卢策与公主交好的消息众人都知,却不知他还是公主的先生,之前那些背后偷偷嘲讽他的公子们,都暗自的低头不出声。
之前欺负卢策是因为他性格一板一眼,哪怕知道他与公主关系不凡,停下了动手,可言语之间都是排挤。
卢策在远处眼神感谢的看着她,曾经需要人呵护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倒过来给自已撑场面了。
韩瑄与卢策都在直勾勾盯着她,当看见莫应川时都生出了几分醋意,连韩瑄也感受到了不对劲,那个人好像一直都不曾离开她身边,哪怕是宴会还是什么都没离开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