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文宅同往日般安谧,夜里偶闻几声虫鸣,温若若端着熬了一个傍晚的汤药从药房出来,步伐款款向着莫应川厢房而去。
男子周身弥漫着热气,清瘦的脸颊上挂着疲倦的笑,顺从的接过温若若手中的汤药,一口气的灌进肚里。
随后又再次运功克制毒性,温若若在一旁还有话想说,便只能在旁的椅子等候着他什么完事。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子时,莫应川身上的疼痛慢慢消退,再睁开眼时。
温若若早趴在桌上睡着了,安静的像只兔子一样,哪怕睡着时眉头间总透着淡淡的忧愁。
准备将她抱起时,莫应川想到夜晚风凉,将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轻松的抱起来回了她厢房。
还是太瘦了,莫应川想着以后多带着她吃尽天下美食,将她养得健健康康就好。
隔日,午时,三人最后一起吃了最后的一顿饭,一顿送别饭,文修是吃的索然无味。
文修将两人送到了山脚处,温若若停了下来,给这位年老慈爱的师傅跪下磕头行礼道:“师傅,承你悉心照顾十余年年,下次再见不知何时,徒儿在此拜别师傅。”
“快起来。”文修担忧的将她扶起,眼中尽是心疼与不舍,但还是放开了手,让他们下山,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
前路茫茫,也不知有何艰险等着两人。
去往南州的路途遥远,一路马车行驶,等到达南都时已经是五天后的午时。
在马车里上掀开帘子一角,看着南州的街道并不像西都那般繁华热闹,但却胜在环境清静宜人,没有那么多的吵闹。
到了城中的客栈落脚,莫应川在马车下熟悉的扶住温若若下车,等在客栈处安置好东西后,两人终于可以吃上饭了。
已经有两日都是吃的干粮,难得能吃上几口热菜,温若若的胃口都比往日好了许多,见她吃的高兴莫应川也高兴。
几声不大不小的声音突然落入两人耳中。
“你听说了吗,昨日俞副将回南州了。”男子说完脸上浮现一抹害羞神色。
“哪个俞副将?”另一名男子疑惑又道:“不会是俞将军的义女雪如姑娘吧?”
说完,男子点头,两人都十分的高兴与兴奋,看着像是十分崇拜她。
而雪如的名字,温若若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疑窦丛生,嫂嫂不应该还在京都吗?怎么来南州了?兄长也来了吗?
也不可能来接自已吧,要接早十几天就派人来了,没事的话,为什么会回南州。
莫应川看了温若若一眼,心中了然,对着两名男子的方向打探道:“请问两位兄弟,俞副将不是还在京都吗?”
男子也没想到被人听见谈话,只当他也是俞雪如的崇拜者之一,笑着说:“我也不知,也是听我在军营里的兄弟说,俞副将昨日回了,许是探望平远老将军的。”
温若若与莫应川对视,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不解,没有再多询问男子什么。
姜朝分别有三位将军驻守着边境重地,南州的平远大将军,凉都的文凉将军,玉都的刘将军,毕竟三人都手握重兵,为了让当今陛下放心,各将军的家人多多少少都留在京都当作牵制的棋子。
或许阿嫂真的是回来探望俞老将军,是自已想太多了,温若若摇摇头撇开思绪。
吃完饭,两人向掌柜打听后去往了南都最大的百草堂,一进去草药香得扑鼻,不少病人都在排队候着。
温若若向着正在拣药的伙计打听:“请问,这里有千雪培乌吗?”
伙计一惊,抬头看着两人,女子貌若天仙的容颜下眼神希冀的看着自已,他身后的男子倒是阴狠狠的。
许是不忍美人伤心,伙计放下手下动作轻声道:“这位小姐,千雪培乌虽是前几年在南州出现一株,可已经许久没有踪迹了,小姐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温若若回头看着莫应川,他也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拉着温若若的手腕便离开了。
果然,接下来去的大大小小药馆与医馆,伙计与掌柜都是说没有。
下午的时间流逝的很快,两人走在街上,温若若有些垂头丧气,自已好歹医术精湛,却苦于没有药材,解不开莫应川身上的毒。
如此看来,只能启程去山中寻找了,南州的山有几座这么多,那要找到何时啊?
南州的傍晚景色,美丽又温馨,粉色的晚霞照在街上的两人,显得分外般配养眼。
另一边,刚进南州城门的一行人,顾清坐在马车上小憩着,王皓骑着马走在前头,眼尖的瞥见了温若若和一名男子在街头处,警铃响起马上禀告:“大人,公主也到南都了。”
顾清霎那间睁开眼睛,脸色复杂的走出马车,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温若若,心中愈发的撩乱,怎么会这般的巧她也会在这里。
许久未见她,似乎变得与从前有些不同了,气质也染上了几分江湖的快意气,身上的装饰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不少,如今看着她更有灵气与活力了。
顾清与她身边的莫应川冷不丁的对视了一眼,莫应川刚还笑着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警备的用身体将温若若挡在身后,他生得高大,温若若轻松被挡住露不出一点。
两人在街头处相视着,火药味十足,顾清的眼神冷的像北边的飒飒寒风,紧紧盯着他,想从他那带着半边面具的脸找出一丝畏惧。
而莫应川的眼神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看着顾清就像看一件死物一样。
温若若被挡住以为是有什么东西碍住,慢慢在男子背后探出头,好奇问:“怎么了?”
刚问完,顾清的目光移到了温若若的脸上,又变成了温润的神情。
温若若见到是他,也不免愣住片刻,更加的疑惑了,顾清和阿嫂怎么都来南州了?难道真的有大事发生?
顾清脸都开始变得温柔起来,对着温若若行礼,和声细语道:“公主,可否到我马车上,臣有事情要与公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