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应川也在一旁浅浅勾起了唇角,期待着温若若的回答。
温若若对于情爱之事并不避讳,一脸明白的看着卢策,看来这位是有了心上人啊,也是难得。
温若若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道:“每个人喜好不同,我只能说得看人,所以她是哪家姑娘啊?”
卢策听着她的话锋一转,没有犹豫道:“李长史之女,李青画。”
韩瑄道:“那可是一个胆大的姑娘,卢策你压的住吗?最好让你娶回去折磨你。”
卢策听完并不恼火也没有反驳,心中开始思索,明日就要回京都了,都不知下次来时是何时候。
想到了这里,卢策积攒了勇气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提亲。”
三人皆瞠目结舌,和韩瑄比卢策他才是真正的鲁莽,哪有人空着手去提亲的,真的是一个死脑筋。
莫应川道:“他会被赶出门吗?”
韩瑄道:“我觉得会。”
温若若道:“我觉得不会。”
三人刚说完,刚离开的卢策又复返,也是因为来时并未带太多银钱,也确实是因为空手不好。
温若若抬起眼,不解的望向卢策,只听他艰难的缓缓开口道:“若若,借我点钱。”
空气静默了一瞬。
卢策忍着脸红耳热,今天是将这辈子的脸丢都干净了。
韩瑄这两天是真的觉得卢策变了,变得如此奇奇怪怪,居然还开口借钱,把韩瑄再次震惊的瞪大眼睛。
温若若轻笑了一下,拿出景昭王府的青玉牌,“拿去,你可得一定将她娶回来。”
卢策接过道:“等回了京都,我便重新送一份回王府。”
等卢策走远后,三人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笑声充斥在县衙中,声声都是对卢策的祝福与支持。
卢策带着青玉牌去了景昭王府的钱庄取钱,随后便带着浩浩荡荡的提亲队伍来到长史府外,那抬聘礼的壮汉有着二十多人了,都是沉甸甸的木箱,周围的百姓没见过如此多的聘礼,纷纷议论。
老婆子道:“这是娶哪家姑娘?”
年轻妇人道:“没看人家停在长史府,估计是来给那长史大人爱女说媒呢。”
长史府内,李烨刚处理完公务回来,也不过才喝过两杯茶水,屁股都尚未坐热,就听着那慌张老仆道:“刑部侍郎带着聘礼来提亲了。”
“谁?”李烨一霎那站起身,语气十分的不信与疑惑。
老仆道:“平阳侯之子,刑部侍郎卢策,如今还在门外候着呢,大人。”
听完老仆的话,李烨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似乎是要昏过去般,吓得老仆大喊:“大人!你怎么了?!”
老仆给李烨拍拍后背顺了几口气,李烨的脸上已经冷汗直流,自已不过一个小小五品官的长史,堂堂世子还是刑部侍郎怎么会来提亲,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其心不正。
李烨道:“让他进来,快去。”
老仆听后连忙去将卢策一行人迎进来,李烨撑着身体行礼道:“见过大人。”
未曾想,那整日死沉着脸穿黑袍的卢策,如今却穿上了青袍云衫,脸上也少了许多威严,他那饱读诗书的气质都显露了出来,是那文人墨客间才有的儒生气。
卢策扶起李烨道:“此番,我是作为晚辈来提亲,大人无需多礼。”
李烨越发的流汗,笑着打着圆场询问:“那小侯爷请坐,也不知小女是如何被殿下青睐上了。”
卢策难掩紧张慢慢道:“昨日,王府诗会,我对令爱一见钟情,对了还有信物。”他拿出那罐李青画给的药膏。
李烨听见信物二字,以为两人早已定了情,对卢策的印象改观不少,平阳侯府虽已败落但也不是能小觑的,可青画这个急性子怕是呆不下去深宅。
直到他看见卢策手中的“信物”就是一个药膏,还是府里人人常备的那种,本还以为是什么发簪的东西,这么看,怕是小侯爷的一厢情愿。
李烨道:“这样啊,我让青画出来,听听她的意思。”
卢策带头,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婚姻大事,也得问过她的意思。
“不用说了,我不嫁!”
寻着那怒声望去,李青画一席湖水绿的衣裙随着风扬起一角,那清丽的面容上明显的生气与不开心。
她本在厢房中好好的练字,却被这不知哪里丢下来的提亲吓得手一抖,毁了一整幅字,那可是一整幅,辛辛苦苦写了一个下午,全都被毁了。
李烨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险些被呛到,看着怒气冲冲的李青画,拉到一边小声道:“那可是世子,青画,你不喜欢也不能这么说啊。”
李青画早已被字画气的脑海混成浆糊,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双手抱在胸前,撇起嘴说:“我不管,我的字画毁了,我不嫁不嫁就不嫁。”
“哎呀。”李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卢策规规矩矩的坐着,时不时偷瞄李青画一眼,听见不嫁的字眼,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他脸出现,他用着最平和的语气道:“姑娘,可告诉我为何不愿?”
他自认相貌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才学造诣更不用说,其他的,好像还真没有了。
李青画听后才正眼看向卢策,发觉卢策长的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太正经了些,和之前教书先生一个模子般,莫名起了为难之意,笑着道:“你若能三步成诗,我便嫁,就以你眼见的为题。”
卢策向着李青画的方向走了一步,不卑不亢道:“花中忧物,欲赋无佳句。深染燕脂浅含露。被春寒无赖,不放全开,才半吐,翻与留连妙处。”
那是?写自已的诗句?李青画愣了一下,没想到才走出仅仅一步,他就能做出这般诗句,让人不禁钦佩。
但是如果李青画读过当年卢策十七岁时随手写下的《行人篇》,她就不会觉得三步成诗有什么难的了。
李青画的眼中怒气少了不少,她自幼喜读诗书,爱惜字画,更是崇拜有才学之人,所以那日才会在顾清题诗时问婚配,可眼前人的才学丝毫不逊色于顾清,甚至还更胜一筹。
李烨是一个文官,却干着武官的活,自是对诗词不懂,只觉得说了一堆,看起来十分厉害。
李青画翩翩行了一礼道:“君子一诺,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