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见。”姜琛大笑着离开,可想而知他对于鞭刑完韩瑄后有多开心。
遍体鳞伤的韩瑄被侍卫粗鲁的扔回牢房处,韩瑄轻轻的闷哼了一声,无力的躺着,看着那黑漆漆用泥土糊的墙。
如今的韩瑄,身体上的胸膛处血糊糊的找不出一块好肉,上至锁骨,下至大腿,全是血痕,滋滋的还在冒着血。
韩瑄那副憔悴的脸上却还扬起笑容安慰着道:“小爷我厉害着,是吧,小伤而已。”
卢策忍着怒意与心疼,艰难的开声,“再忍忍,我们会出去的。”
对面的顾清在衣襟中拿出一瓶药,精准的扔向韩瑄的旁边,一脸都是关切道:“快吃下,若若配的药。”
这药还是今早温若若给的,有着止血止疼的效果,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用在了韩瑄身上。
韩瑄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将药瓶的药倒出一口吞下,不免好笑道:“吃了庸医的药,会不会死的更快啊?”
两人听着韩瑄口中的庸医,嘴角也微微有了一些笑意。
年少时,韩瑄性格顽劣不服管教,喜欢捉弄人,还记得他去外面买了一只乌龟,装作乌龟生病了去找温若若开药。
然而韩瑄隔天便告诉温若若那乌龟被她开的药毒死了,庸医也是他开玩笑叫的。
依稀记得那时温若若伤心了好多天,还说以后再也不学医了,最后还是韩瑄良心发现的带着那只乌龟说出了真相。
而那只乌龟现在还在王府后院的池塘中养着。
卢策道:“想来它好像也有八岁了。”
韩瑄道:“那可不,我当时花了几两金子买的,上好的金钱龟,可宝贵了。”
姜琛带着好心情回到寝殿中,于朝递上一封信道:“王爷,我们如此做会不会太激进些,他们三人皆是重臣,而且……我们西都的兵如果没有那位将军,怕是不堪一击。”
“怕什么。”姜琛无所谓的态度,直到看完了信又哈哈大笑了两声,“属于我的王朝终于要来了。”
于朝垂下眼,那位将军怕是已经同意计划了。
而此刻那位将军还在军营处,慵懒的靠在椅上喝着美酒,玄色衣袍下的身体健壮,一张十分硬气的长相,那双瑞风眼中尽是侵略感,不同于温润,桀骜的气质,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厌世与堕落感。
那位副将道:“将军,我们真的不出兵吗?少了这次机会,怕是……”
将军缓缓抬眼,语气不容置疑,“他们做事出格了,我们出兵也是死,不如好好想想换一个合作伙伴。”
副将忽然恍然大悟道:“是,将军。”
王府院中日光更盛,约莫已刚到未时左右,温若若被关的环境比顾清三人的地牢好不知多少,单独的一个庭院,除了不能出去外,这日子真的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上好的万水千山泡的茶水,还有各种冰镇水果与名菜,也可惜温若若不敢吃太多冰冷东西,只能喝着茶水,浅尝着饭菜。
那些侍女侍卫早已都在院门处守着,因着这副身体虚弱,想来姜琛也不会派很多人看守,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怎么样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莫应川来的无声无息,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避开外面的侍卫进来的。
温若若一只手握团扇扇风,另一只手举起一颗浑圆葡萄,发自内心的欣赏道:“不愧是江湖第一,莫应。”
莫应川坐下,随意的吃着几颗葡萄,对温若若赞美的话不可置否,毕竟她说的是真的。
末了,温若若兴奋的跟上莫应川,鬼鬼祟祟的穿梭在王府的院子中,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中不免紧张和刺激。
温若若小声说:“你知道路啊?”
莫应川还在细细闻着空中飘散的血味,听见温若若这么说,神秘兮兮的回:“我是仙人,掐指一算就知道是哪里。”
他早已经确定好血味的方向,但还是伸出手一脸正经的掐指,配上那张脸和身段,不像仙人,却像坏坏的神棍。
温若若对这些玄学是不信的,直到他真的带自已来到了地牢门口处,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知道他不是掐指一算,但能有这个能力找到地牢也是十分厉害了,心中越发佩服起莫应川。
两人一路平安无险进入到地牢,一旦遇见守卫,都不是莫应川的对手,不到两招便都纷纷倒下。
莫应川在守卫的腰间身上翻出了牢门钥匙,随后想了想将守卫的衣服也扒了下来。
韩瑄的耳朵敏感,仔细听着脚步声,发现来了不是宁王和守卫后,小声提醒道:“有人来了,不是宁王。”
卢策和顾清的身体变得戒备起来,眼神看着尽头处。
哒。
哒。
哒。
一名白衣少女和一名男子进入三人眼帘。
顾清惊喜道:“是若若。”
韩瑄和卢策一听皆是震惊。
韩瑄慌乱的想将身体换个方向,怕被她看见,伤口和肋骨却疼的让人窒息,让韩瑄无法调动身体。
温若若的脸上全是担忧,眉头凝了起来,有些慌张的来到三人牢门都过道,也是几乎一瞬间注意到了那躺在地上的红衫男子。
“韩…韩瑄?”温若若颤抖着声音蹲下看着他那残破的身体,这已不能用残忍来说,宁王他这么做简直是天理难容。
在一旁看着的莫应川不禁也轻轻皱起了眉,这宁王是下了死手啊。
韩瑄撑着笑容道:“别看,丑。”
温若若手上动作慌忙的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声音带着些哭腔道:“我明明让他不要对你们动刑,他怎么能这样。”
清凉的药粉撒在韩瑄胸膛与腰间的烂肉中,他冷吸一口气,忍着疼痛一字一句道:“别哭,可先得把我治好,不能像以前一样毒我的乌龟。”
温若若听完,也忍不住笑了下,“好,忍着点。”
温若若加快了手上动作,却依旧小心仔细,不敢想这么多伤疤,韩瑄是怎么受得了的,他素爱打扮,连衣服都只喜欢鲜艳红衣的人,锁骨却留下了这么深的伤。
他该有多疼。
顾清和卢策都默不作声,不打扰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