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只好骗,又有点害羞的蝴蝶。
无论春离说出多荒诞不经的话,白雪都会无条件相信。
南歌的秋天,美得像一幅画,树叶一天天变成金黄的色彩,桂花树的芬芳萦绕小院。
春离常常半躺在长榻上,喝着小酒,半张着微醺的眼对白雪说:“大好的时光和美酒是绝配,桂花落地又不能食,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两难的事呢……”
白雪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听她说完话后,转身扇动着翅膀,去收集起了桂花。
这样的事经常上演。
白雪虽然是只治疗系的精灵,却从未将自已局限于这个身份中。
相反,它更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朋友,默默地陪在春离身边解闷。
身上的伤口渐渐不再疼痛,原本红褐的破口结出了痂。
春离用手想去触碰白雪,它仿佛受到了惊吓,快速飞到了萧然的掌心,躲进去休息了。
萧然看了一眼春离。
将被子掀开,手掌贴到她大腿上,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进去,原本受伤的地方恢复出光滑的皮肤。
“天雷造成的伤,恢复没那么快,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先和我说好吗?”
春离撅撅嘴,“你不是也不和我说。”
“飞龙观那边有点情况,我去处理了。”
“去…”春离想到黑沉沉的山谷,明白了什么,“他们一直都在啊?”
“有些成了煞,有些极凶,他们从来没安分过。”
春离低下头问:“能送走吗?”
萧然没回她。
把她扶起来,“你先去洗个澡,我把床单被套换掉。”
春离站起身的那一刻,抓住了萧然的手,“够了,已经够了,现在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把他们送走吧!”
萧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我帮你洗吗?”
春离:……
狗东西。
她用力把人撞开,错开身时,狠狠往萧然脚背上踩了一脚。
叫你不分场合语出惊人。
这辈子变成了人,也不做个人,说出的话真能轻易把人堵死!
而且她还发现,萧然是一个极其记仇的人。
五百年过去,也没放过那些人,不能投胎,不能解脱,被压制在山谷下面,能不成煞成凶吗?
哎——春离脱着衣服长叹了口气。
看到镜子里自已倒霉模样,心里又来了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被萧然吃得死死的。
春离对着镜子用夸张的表情,无声地学着萧然:在城市里神出鬼没,容易把人吓死。
怎么,你就不怕!挂完电话,就穿了回来,也不怕把玄一那老道士吓死。
合着这条规矩,为我量身定制的呗。
骗术这么厉害,跟千门白家那个小妖精学的吧。
洗好澡,关掉花洒,春离正在擦干净身体,萧然在门外敲了敲,“衣服放在门口的椅子上。”
春离:……
混蛋,怎么还不走!
睡衣穿上身,她才发现是一条藕粉色深V真丝睡衣,胸部仅遮住了三分之一。
这衣服她什么时候买的?
哪怕她再大胆,也不会选这种露/奶装啊!
突然记起前天在店里选衣服时,萧然去外面转了转,回来后手中提了两个纸袋子。
这人表面正经古板,背地里,真是一件人事也不干!
春离捶胸顿足,非常不情愿穿上,哪都遮不住的睡衣。
走出浴室,萧然已经换好了床单被套,靠在床头,目光轻轻扫来。
看到某人脚想往后退,他发出不容拒绝的声音,“过来,跑了后果自负。”
那张脸太会骗人,眼神清淡得好像没有任何欲望,嘴里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春离心里万马奔腾,紧紧捏着领口,“你…你先把灯关了。”
可惜这件睡衣的领口,是两块V得不能再V的布料组成,胸口勉强捂住,两边全露出来了。
两人对峙几秒,萧然半笑不笑地把灯按熄。
春离慢吞吞地走到床边,萧然伸手一拉,她跌入了床铺中。
肤相亲的瞬间,她浑身僵硬,萧然若无其事地侧过身,打开了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深邃,春离吞了口口水,“今天真的不行,我太累了……身上也痛,很痛。”
萧然的下一个动作,让她的更加局促,脑袋里像一朵炸开的烟花,五彩斑斓全糊了。
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下滑,停在她的领口,“别紧张,我又不是禽兽。”
“禽兽还没这么,这么……如果遇上了,大不了打一架,我又不怕。”
春离没敢把禽兽还没你可怕说出嘴。
试图反抗,手脚被萧然轻而易举握住,“我有这么可怕吗?”
春离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疯狂暗示:有有有,太有了。
你自从做了人,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始料未及。才短短几天,感觉自已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尔虞我诈之中。
这日子没法过了。
萧然的手伸了进去,眼睛里全是暧昧。
她连忙抓住萧然的手,却被他轻车熟路躲开。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春离声音带着一丝央求,“萧然,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萧然被打断,“我忍得很辛苦,你别乱动,我抱着你睡。”
他的语气很温柔,眼中的欲望却丝毫未减。
春离赶紧转了身,用背对着他。
早知今天,在南歌的时候,装成一朵一碰就碎的娇弱小白花,这人也不会这么无赖了。
悔不当初啊!
那时候,自已的心眼子,有一半用在他身上,他不仅全学去了,还青初于蓝,胜于蓝。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醒过来的时候,脸贴在一个热热的地方,春离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自已怎么还抱的这么紧。
不过,这倒三角的身材手感是真好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春离小手在他腹肌上摸了摸,不算很硬,薄薄一层。
但是真的有八块。
“醒了啊。”萧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我能说没有吗?
春离的脸唰一下红了,想偷偷把脸挪开,却被对方捏住,落下一个很深的吻。
“早安,宝贝。”
春离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无法想象从这张嘴说出这么肉麻的词。
却亲耳听到,自已的整个世界观都被他重新塑造了一遍。